劉寒山像揮蒼蠅一樣把她給趕到一邊:“說了是很無聊的東西了,快點走開,不要妨礙我寫字。”

慕雪試圖透過他的指縫看清楚字眼,還是失敗了。她裝作不在乎道:“不讓看就不看,你寫的東西肯定跟你人一樣無趣。”

劉寒山謝天謝地:“那你快點去擦頭發呀,不要站在我背後,我會受影響的。”

慕雪白了他背影一眼,轉身找了一把紅木扶手椅子坐下來。她一邊漫不經心地擦著頭發,一邊回想著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才跑了沒兩天又被劉寒山給逮了回來,她的人品真是差勁。這一回,她大概沒有那麼容易逃出劉寒山的手掌心,而且她也沒有那個力氣和精神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在這裏待久,就陪他周旋一陣好了。

劉寒山時而皺眉頭,時而把毛筆給丟掉,然後過一會又把毛筆撿起來繼續寫。這樣過了大約一刻鍾,他終於把毛筆棄置一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什麼破玩意兒,老子不抄了。”慕雪恍然大悟,是在抄劉夫人罰他的一百遍家規戒律。她立馬幸災樂禍問道:“劉寒山,你抄完啦?一百遍,沒這麼快吧?”

劉寒山:“不抄了,冉維會自動幫我抄完的。”他把奮鬥了許久的十幾張成果疊起來,整整齊齊放到案頭,用鎮紙壓住。

慕雪鄙視他:“這麼大個人了,居然還作弊,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劉寒山絲毫不介意:“這叫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既不忤逆我的娘的意思,又能成功完成任務,有何不可。”

他這麼理所當然,她自然是無法繼續打擊了。

劉寒山起身往外頭走,想了想,又把那疊紙給帶了出去。慕雪問他:“你去哪裏?”劉寒山:“我去洗澡,等會回來。”待他邁出大門後,慕雪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道:“最好別回來了。”

她坐到劉寒山剛剛坐的位置,隨便翻了幾下,有幾本是護柳山莊名下錢莊的賬冊,她頗為訝異,劉寒山居然還會打理生意。他的字遒勁有力,跟他的人一樣,挺拔精神。慕雪想起劉寒山那雙手,大拇指,食指和中指指甲上都有小太陽,非常漂亮。厚實的手心因為長期練劍,有一層繭子,摸起來糙糙的。他總是喜歡用那雙手把她撩撥得全身顫唞。

打住,打住,她到底在想什麼?慕雪趕緊甩掉那些兒童不宜的畫麵,繼續瀏覽劉寒山的書桌。

沒過一會,劉寒山便洗完澡回來。他將一套嶄新的裙裝以及一套首飾遞給慕雪:“這是給你換洗的。”慕雪的視線投到那整套首飾上,金燦燦的發簪,黃橙橙的耳環,沉甸甸的項鏈,還有一隻分量不輕的金鐲子,全部都是金子做的。把這套首飾全副武裝到身上,她的形象保準會毀得一幹二淨。

慕雪嘴角抽搐了一下:“劉寒山,你是希望我變成暴發戶還是富婆?”

劉寒山不解:“你不是最喜歡金子做的首飾嗎?這是我特意給你挑的。”為了找出這麼一個黃金組合,他還費了不少力氣呢。

慕雪反問:“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黃金首飾了?”

劉寒山指指她手上的那隻黃金手鐲:“我以前送你那麼多首飾都不見你戴過,可見你並不喜歡。”

這是什麼邏輯,她以前不戴是因為每天要做家務事,戴著也不方便。再說了,整天待在家裏又不出門,打扮得那麼花枝招展給空氣看啊?這個單細胞生物,她簡直沒有辦法跟他溝通。她挑起耳環,在他麵前晃來晃去:“先不提那個,你送我耳環幹嘛?”劉寒山理所當然道:“給你戴嘛。”

聞言,慕雪的神色變了變,又恢複了正常。

劉寒山直覺自己說錯了話,腦子繞了好幾圈,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該不會沒打耳洞吧?”

慕雪麵無表情:“恭喜你,答對了,可惜不能加分。”

劉寒山神色懊惱不已,一把將耳環給扯過來,丟到一邊:“那就不要了。”見狀,慕雪無聲歎了一口氣,又把耳環從地上給撿了起來,拍拍上麵的灰塵,責怪道:“好好的,幹嘛突然扔東西?”劉寒山臉色有些發僵:“既然派不上用場,早點扔掉好了。”慕雪:“這樣這套組合不是殘缺不全了嘛,還是留著吧,說不定以後什麼時候就有用了呢。”

等她離開之後,他總會遇上其他的女人,也許那個女人就有耳洞呢。

這段小插曲明顯打擊到了劉寒山,之後,他有些悶悶不樂,目光在她全身上下打量,似乎想要掌握她全身上下每一個細節。慕雪將這套金光燦燦的首飾收拾好放到衣櫃裏,又比試了下衣服的尺寸,發現大小挺合身,便留了下來。劉寒山的尷尬減輕了一點,還好,至少有一樣東西他沒有記錯。

都弄好之後,她看向房中唯一的一張床,劉寒山絕對不會委屈自己睡地板,而她也不敢提這種過分的要求。還好,現在天氣挺暖和的。於是,她大義凜然道:“今天晚上,你睡床,我來睡地板好了。”說完,她沒有理睬他的反應,又打開衣櫃,找出一床被子和床墊,用力抖開,鋪到地上。一係列動作幹淨利索流暢無比。

簡易的床鋪好後,她鑽到被窩裏麵,露出一個腦袋,對呆立一旁的劉寒山道:“劉寒山,晚安。”然後無視他灼熱的目光,閉上眼睛,準備去見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