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地亂來,畢竟我們家背後還有盛揚山莊,再說蕭堡主因為小姐的關係還一直關照我們楊家,大夥忌憚天鷹堡的勢力,目前隻是上門鬧點事,還不敢大張旗鼓地搶劫。”老管家一邊介紹,一邊帶大家去客廳。慕雪仔細地聽著,時不時發問兩句,直到邁入熟悉的客廳。

楊老爺早就得到通報,已經坐在那裏等了,二夫人許談坐在他身邊,神情一片淡漠。楊慕鈴立於一邊,看不出情緒,隻有年紀尚小的楊慕清麵露喜色。慕雪走到大廳中間,有下人拿了墊子放在她跟前,她便跪下來給楊老爺磕了一個頭:“慕雪拜見爹爹,見過二娘。”劉寒山也跟著跪下來,行了一個大禮:“小婿拜見嶽父,見過二夫人。”

楊老爺站起來身來,親自將兩人給扶了起來,激動道:“快點起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慕雪有些不解地看著楊老爺,印象中,楊老爺並不怎麼待見這個大女兒的。楊老爺吩咐道:“來人,快點給大小姐和姑爺上茶。”莊誌今和冉維行個禮之後,一個挨著劉寒山坐下,另一個站到劉寒山身後。

楊老爺對另外兩個人吩咐道:“慕鈴,慕清,快點過來見過你大姐和姐夫。”楊慕鈴上前行了個禮,講話不冷不熱,明顯不怎麼待見慕雪。而楊慕清則比較熱情:“大姐,你好久都沒有回來了,慕清好想你啊。”慕雪對著這個十幾歲的男孩露出真心的微笑:“幾年沒見,慕清長得更高了,像個男子漢了。”

楊慕清有些羞澀:“我希望快快長大,變得跟大哥一樣優秀,這樣大家就不敢隨便欺負我們楊家了。”

慕雪眼睛有些發澀:“會的,大哥在世時,就時常誇你聰明,天資過人,有一天,你會跟他一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楊老爺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不禁被勾起往事,懷念道:“要是慕謙還在那就好了。”一瞬間,許談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不過她很快就恢複如常。許談:“你嫁出去的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回來看看,我和你爹怪想你的。”慕雪眼底有冷意,是每天都在想她為什麼還活在世上,不像她哥哥一樣早早死掉吧。

她看向楊老爺,這個男人年過半百,兩鬢斑白,身體有些發福,卻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一些魅力,難怪她娘會被吸引,對他死心塌地,即使是纏綿病榻的時候,還對這個負心人念念不忘。她再看向保養得宜的許談,這個女人把他的兒子給害死了,可他卻一點也不知道,甚至在她娘親死後不到一年就把她給扶正了。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她相信,總有一天許談會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

幾個人閑話家常了一會,便繞到正題上。慕雪問道:“爹,您的手裏真的有天一劍譜嗎?”楊老爺麵有難色,吞吞吐吐道:“這劍譜我確實見過,後來交給你娘保管,你娘去世之後,便不知去向。”後來,許談大張旗鼓地把王慧生前的住處以及書房全都給拆了搜了一遍,都沒有找到劍譜的蹤影。

慕雪又問:“爹,您當初是怎麼得到這本劍譜的?”

楊老爺下意識地看了二夫人一眼,然後蒙混過去:“這都不重要了,關鍵的問題是,現在這劍譜根本不在我手上,那些武林人士卻一點也不相信,非要逼著我拿出劍譜。我哪裏交得出劍譜啊,這不是要把人逼上絕路嗎?”他得意過頭,一時失言,惹來禍端,這陣子楊家已經被騷擾得不勝其煩。

劉寒山:“嶽父放心,這事我們不會坐視不管的。”

楊老爺早就知道了劉寒山的身份,有他出手幫忙,楊家這點困難肯定能度過去,麵露喜色道:“那就有勞賢婿了。”

出了大廳之後,慕雪回到了她未出閣之前住的屋子。一個鵝黃色的影子撲到她麵前,跪了下來:“小姐,你可回來了。”慕雪急忙把她給扶起來:“香香,你快點起來。”香香紅著眼眶從地上爬起來,聲音有些哽咽:“小姐,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你被二夫人抓走之後,香香四處打聽,都沒有你的消息,還以為你……”

慕雪將她一把抱在懷裏:“香香,我沒事,我這不回來了嗎?”她的動作有些僵硬,香香馬上就發現了她左手使用不自然,擔心道:“小姐,你的手受傷了嗎?”慕雪不自然道:“前幾天不小心磕破了點皮,沒什麼大礙。”香香著急道:“嚴不嚴重,讓香香看一下?”以前小姐受欺負時,手臂被擰得青一塊紫一塊,常常自己一個人默默忍著,都不告訴她。

慕雪也想起了往事,深吸了一口氣,安慰她:“香香,我真的沒有事,你不要擔心。”香香:“小姐,你每次受了欺負都瞞著我,總是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夫人的屋子裏,半天不出來。香香雖然很沒用,但也可以幫助小姐分擔一點委屈。小姐若是能說出來,這樣心裏也舒坦一點。”慕雪握住她的手,點點頭:“嗯,我知道香香一直很關心我。”

這個忠心耿耿的小婢女當初跟著她在這個家裏受了多少委屈。若不是有香香一直陪著,她一個人在楊家大概也撐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劉寒山在背後聽著她和婢女之間的談話,心裏免不了又是一陣震驚,他知道她在娘家過得很不如意,卻從未料到竟是這般艱難。慕雪換了一個話題:“香香,我離開之後,你便一直待在這裏嗎?”香香:“嗯,小姐走了之後,二夫人仿佛忘記了還有我們這號人,再也沒有在這裏出現過。老管家沒有給我們多派活,我們便一直守在這裏,過了這麼多年。小姐,你的房間我一直有給你打掃,保持著原樣,就希望哪天你回來,能夠住得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