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舉步維艱。
仿佛又回到了溫暖的家裏,溫柔慈愛的媽媽,嚴格要求的爸爸,還有一心埋頭研究古籍的哥哥。那天,哥哥一臉興奮地朝她宣布,他挖掘到了一本極富價值的武學巨著,然後獻寶一般將書遞到她麵前。她小心翼翼地翻開,發現上頭的文字都看不太懂,不過那一招一式還挺像那麼回事,於是開玩笑說借給她回去修煉一下。
書的內容枯燥無聊,她看得兩眼發黑,口吐白沫,體力不支陣亡在桌子上。手臂碰到墨水瓶,墨汁潑到了古籍的封麵上,經過她的極力搶救,封麵上還是留下一個大大的汙點。這可是哥哥的心頭寶貝,為避免挨罵,她悄悄跑出去買了一張類似的飛天圖案將書皮包起來,卻不料在回來的途中被從天而降的一塊大石頭砸中腦袋。
痛,好痛,胸口仿佛被人撕開一般,她覺得不對勁,腦袋被大石頭砸中,怎麼會胸口痛呢?她費力睜開眼睛,全然陌生的房間,她有那麼一會不明白身處何方,難道她又穿越了?一個梳著雙丫鬢圓臉的小丫頭見她清醒過來,一臉喜色地跑出去稟報。沒過一會,一個挺拔的身影踏入房間,來到她的床前。
冉維擔心地看著幾天不眠不休的劉寒山,這樣下去就是鐵打的也會垮掉。冉維去求莊誌今:“莊公子,求你去勸勸少爺。”莊誌今:“好,我去試試看。”莊誌今來到劉寒山的房門外,站了好一會,才歎了口氣。這是他最害怕的情況,他一直竭力在避免,結果還是發生了。他敲門進去,劉寒山坐在桌子邊上一動不動。
莊誌今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低聲勸道;“師兄,你睡一會吧。”劉寒山搖頭:“我睡不著,隻要一閉上眼睛,我就能看到她滿身是血的樣子,可我卻無能為力。我不是一個好丈夫,在她有難的時候沒有在她身邊保護她,我真是該死。”莊誌今:“師兄,這也不能怪你,那個時候我們被魔教圍攻,根本脫不開身。這其中分明是有人故意把我們引開,好對楊家下手。”
劉寒山:“不管事情真相是什麼樣子,都已經不重要了。我隻要一想到我放任她一個人去麵對所有的危險,我就恨不得殺了我自己。”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表情痛苦不已。莊誌今:“根據冉維的說法,那一劍應該沒有傷到心髒等要害。而且我們找了這麼多天,也沒有發現師嫂的,呃,師嫂的屍體,我想師嫂肯定還活著。”
劉寒山抓住莊誌今的手臂追問:“誌今,是不是我做得不夠好,所以她才會再次離開我?”莊誌今有些心疼:“不是的,師兄,你已經做得夠好了。”劉寒山:“那她為什麼不等我回來,為什麼?”莊誌今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劉寒山失神地喃喃自語:“其實我倒寧願是她又不滿意我逃走了。”隻要她還好好活著。
莊誌今實在不忍心看他這樣自我折磨,手上悄悄使勁,點了他的睡穴。
冉維進來幫忙把劉寒山給抬到床上,蓋好被子之後,又靜靜地退了出來。冉維問:“莊公子,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莊誌今略一思索,吩咐道:“你去將那天圍攻楊家的那批人身份查清楚,以及背後是否有人在作祟都弄清楚。至於師嫂的下落,繼續派人追查,重點是最近出入清平城的那些人。我修書一封催促我師父,看看他老人家能否快點趕回來。”
冉維仍然一臉擔憂:“好的,莊公子,這幾天求你多勸勸我家少爺,我真怕他這樣會出事。”
莊誌今安慰這個忠心耿耿的侍衛:“嗯,我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護柳山莊知道了清平城這邊發生的事情,動用各方的資源和勢力援助他們,沒過兩天,便查出了慕雪的下落。冉維抓著飛鴿傳書興衝衝跑進劉寒山的房間:“少爺,知道少夫人的下落了。”劉寒山霍然站起來:“在哪裏,快點說。”冉維:“有人親眼目睹少夫人被盛揚山莊的莊主帶走了。”
慕雪沒力氣起身,隻得躺在床上虛弱地朝他打招呼:“許公子。”
許銘遠:“楊姑娘,你已經昏迷好幾天了,幸好總算清醒過來了。”這幾天,他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珍貴的藥材,全力搶救,終於將她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那麼嚴重的傷勢,連他一個大男人看了都震驚,真不知道她一個弱女子是怎麼傷成這樣的。
慕雪問:“這裏是哪裏?”她嘴巴一閉一合都要花費極大的力氣,講了沒兩句,就已經喘不過氣來。
許銘遠:“這裏是盛揚山莊,你安心地在這裏養病,不用擔心。”
胸口的疼痛讓她無法集中精神思考,她隻是“哦”了一聲,又體力不支地昏睡過去。許銘遠替她拉好被子,又負手站立了一會,然後才轉身走了出去。他前幾天接到姑姑的求救信,急忙帶人趕到清平城,卻不料在清平河邊發現了身負重傷的慕雪。後來姑姑一家的危險解除,全家出動尋找慕雪,可他卻不願意把她交出去,而是把昏迷的她帶回了盛揚山莊。
許銘遠想起那個滿眼血絲的男人,他根本沒有盡到保護妻子的職責,不配當慕雪的丈夫。一幹丫環恭恭敬敬地彎腰向他行禮,許銘遠吩咐道:“好好守著裏頭的姑娘,將她的每一點情況都記下來向我回報。”
“是,莊主。”幾個丫環齊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