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段(2 / 2)

“再難辦的事也要一件一件辦,我們先去客棧休息,有什麼事,你一件件告訴我。可好?”

“嗯。”我心虛得不敢看他,緊緊攥著他的衣袖。當他知曉我意外失身於羅淨的事,或許再也不會待我這般好。忽然之間悲傷滿溢,不忍心想象他得知真相後會有多難過。

要了間普通客房,換上普通的衣裳。看著鏡中的自己,麵容憔悴,眼裏血絲密布。方才換衣裳時,注意到胸口、背上橫著許多疤痕,原來做人不過幾年,我已經遍體鱗傷。也不知何時,笑容裏竟有了蒼涼。

華容添攏起我的長發,在我腮邊一吻,“現在可以說了,你有什麼未完成的事情,我陪你一起做完。然後我們回家。”

輕輕一個吻,便讓我心頭一暖,順勢倚在他懷裏,歎道:“我要去給秦夫人上墳,是我忘記了要續命的日子,是我的錯……”

“續命?”華容添詫異反問。

“其實秦夫人陽壽已盡,為留住她,我用妖法替她續命。”仰頭看著華容添若有所‖

華容添神情一僵,手漸漸鬆開。我及時察覺到自己的不尋常,忙故作生氣嗔道:“登徒子!”

他複又笑了,“除了我這登徒子,便沒人敢要你了。”

鏡台前,他悉心替我綰發,簡單的發髻,僅插了一支木簪。鏡中的男女就像一對平民夫婦,相視而笑。

我們打算先去看秦夫人,再去相國寺。華容添給黑馬喂了些草料,用力拍著馬兒說:“我知道你跑累了,可是這幾日還要麻煩你了。”

我坐在馬廄的木欄杆上忍俊不禁,隻見過妖精和動物說話,沒見過人能和動物說話的。華容添大約聽見我的笑聲,扭頭說:“這可是一匹戰馬,通人性的。”

我一本正經點頭應道:“難怪跑得這麼快,你怎麼會有戰馬呢?”

“是從前跟隨我征戰的一匹母馬產下的小馬,一直在王府裏養著。”

“它叫什麼?”

“霹靂。”

我走過去,也拍拍黑馬的頭,想表示一下親昵,可它絲毫不領情,高聲嘶鳴起來。華容添都感到意外,斜著眼睛問:“你對它做什麼了?”

“哎喲,好重的火氣呀!”我凝視馬的眼睛,讀它的心思。喔,原來是匹小母馬……我陰陽怪氣地朝華容添瞄幾眼,“你究竟哪裏來的魅力?連馬兒都吃醋。”

華容添驚詫看著霹靂,又看看我,“你卻連馬兒的醋都要吃?”

“哼……”我嘟著嘴拉拉他的衣袖,“我們不騎馬去,我帶你飛過去,今後啊,它可清閑咯……”

黑馬憤怒極了,鼻子裏發出哧哧聲,我衝它做了個鬼臉,拉著華容添一躍上了雲端。

秦夫人的新墳頭,滿是紙錢。秦朗坤還未離去,跪坐在墓碑旁,傷心欲絕的樣子。藺水藍在一旁陪著,寒風凜冽的郊外,也隻有他們二人可以互相依靠。我猶豫了,站在雲端看了許久,歎了口氣:“我們走罷。”

“嗯。”華容添沒多問,握住我的那隻手越發握得緊了。扭頭攜他離去,將來機會很多,我不想自討沒趣。

羅淨的偏院中一片蕭瑟,拱門處再也無人看守。我心頭隱隱痛了起來,抓住華容添的手往禪房裏去。沒敲門,直接推開。羅淨正吃力地用一隻手撐在桌上,另一隻手顫唞地拎著茶壺。見我們進來了,他臉上的煞白又重了幾分,剛微啟嘴唇,忽然咳嗽起來,嘴角滲出一絲血。

“大師!”我不顧一切衝了上去,扶他坐下。華容添緊隨其後,為他倒了一杯茶,又說:“茶都涼了,大師傷成這樣,為何無人照顧?”

羅淨氣若遊絲道:“貧僧在受罰,能有杯水喝,已然滿足。”

“你都咳出血了,是不是內傷很嚴重?”我不由分說將從濟民堂搜來的藥材全扔桌上,“你找找,什麼藥材是可以用的?我去給你煎藥!”

羅淨垂目,修長的眉沒了從前的神采。“你們不必管我,這是我的報應。”

“可是你這樣下去,會……”我已經失去了一個秦夫人,不能再看著羅淨自生自滅。回頭看看華容添,方篤定說:“大師,我們就留在這裏照顧你,直到你痊愈,好不好?”

“我已鑄成大錯,是我虧欠你們,無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