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低泣道:“哥哥,疼……”
像是一滴石子墜入了深潭,那灑落在劍刃上的血光映著墨千嵐哀戚的眼淚,如同一根細針般紮進了月王的心底。
月王的眼神有片刻間的恍惚,然後就覺得腦袋裏傳來一陣針刺般的劇痛,膝蓋一軟便抵著額頭跪在了地上。
“死丫頭……”
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劇烈的撞擊一般,揪的他的五髒六腑都擰成了一團,月王咬牙切齒的瞪著墨千嵐,卻覺得視線能觸及的東西變得越來越模糊,多年來反複的經驗告訴他——
是慕容慎思。
那個已經沉睡在他心底,他以為半年內再不會醒過來的人開始躁動了。
“哥哥?”
墨千嵐看到月王痛苦的模樣,顧不得自己手上被劍鋒割裂的傷痕,飛快的撲倒月王的身邊扶著他道:“哥哥,怎麼了。”
“滾!”月王一把將墨千嵐推開,臉色難看的後退了幾步,卻依舊抵不住腦海中和胸口處一撥又一撥的劇痛,他吃力的舉起長劍,對準墨千嵐就要一劍劈下,姬韶淵先前聽到墨千君的驚呼,長袖一甩再度拭去了眼前的血水,勉力的睜開眼睛朝前方看去,然後便看到了月王痛苦掙紮的這一幕。
眼見他的劍鋒又一次要落到千嵐的身上,姬韶淵眉心一緊就要強撐著上前,墨千君卻一把拉住了他,鎮定的望著月王道:“慕容正在蘇醒,他不會讓月王傷害到千嵐。”
果然,就在墨千君話音落地之後,月王手中的長劍立刻便頓在了千嵐的頭頂,顫唞的左手無論如何都無法再劈下。
墨千嵐的雙眼始終都凝聚在月王的身上,清澈的眼神亮如夜空的星子,裏麵滿是對慕容慎思的希冀和信任。
一滴晶瑩的淚珠兒順著她嫩白的小臉滑落,她無畏的上前了兩步,小手覆在了月王的手上,一字一句的說道:“哥哥,說好了來接嵐兒的……”
“啊——”
月王捂著快要裂開的額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身子也踉蹌的後退了幾步,單手執劍在空中狂亂的揮舞。
“滾!本王不要看到你,你馬上給本王滾的越遠越好!”
“慕容慎思!”墨千君清冷的聲音突然傳來,“你真的要輸給一個不知從哪個犄角嘎達裏鑽出來的粗鄙小人,任他占著你的身子為所欲為麼!”
“墨千君!”月王的目光又落在了墨千君的身上,本有些渙散的眼神又再度凝聚,他望著被她擋在身後的姬韶淵冷笑道:“哈哈哈哈……慕容慎思已經醒不過來了!任你們費勁萬般苦心也是徒勞!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若不是你辜負了他的一片真心,他又怎麼會哀默心死,任由本王將他徹底的禁錮。”
回想起了墨千君在他身上決然刺下的一刀,月王的腦中猛然一陣清明,緩緩的站直了身子道:“你以為有這個死丫頭在,就能讓慕容慎思勝過本王?墨千君,你難道不明白他不願醒來的真正原因麼?”
心底的悶痛被壓下,月王又恢複了之前那副陰鷙邪魅的模樣,他直接無視身旁的墨千嵐,雙眸
tang一眨不眨的盯著墨千君,手執長劍一步一步的朝她麵前走去。
隻要有墨千君在,慕容慎思受困於心傷就不會蘇醒,而隻要殺了此時已經無反抗能力的姬韶淵,慶國便會成為他的掌中傀儡,他月支國就可以入主中原,取代慶國成為新的天下共主。
姬韶淵體內的劇毒發作,早已清楚的感覺到內力的流失,知道月王所言並非危言聳聽,現在的他的確不是月王的對手。但他也能看出,月王其實也已經是強弩之末,若是他能在月王靠近時拚死搶出最後一擊,倒是有五成擊殺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