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身穿囚衣跪在正中,淩亂的黑發遮蓋著一張疲憊卻不減剛毅的臉,正是墨千君的父親,當今鎮國大將軍墨長歌。

城門下,李玄機和三省六部的幾位重臣一字排開,神色各異地坐在擺好的椅子上,但目光卻都落在前方的墨長歌身上。

一夜之間,宮中再生變故,皇上下旨要把將軍府抄家滅族,並派了三省六部的重臣前來監斬攖。

眼看著就快到了行刑的時間,幾位大臣都麵麵相覷,想看看會不會在正午前接到赦免墨長歌的聖旨,畢竟,即將被處死的不是別人,而是為慶國戎馬一生支撐著慶國國運被譽為是不敗戰神的墨長歌。

時值深秋,空氣裏含著一絲幽幽的涼意,但緊懸著心髒的眾臣卻汗濕了脊背,莫名地生出了焦躁的感覺。

雖然墨長歌在朝中的人緣糟糕,平日裏也沒少給他們臉色看,甚至有些人還挨過墨長歌的拳頭,但真當墨長歌要被皇上處死,他們卻並沒有半點舒心的感覺,隻覺得事情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一眾大臣裏,也隻有端坐在正中央的李玄機麵色悠然,看著墨長歌的眼神裏透著些許譏諷償。

日晷上的影子一點一點傾斜,李玄機的視線緩緩地移到上空,看著如鏡子般的天空呢喃道:“姬韶淵,時辰已到,你真能忍住不現身?”

“聖旨到——”

就在李玄機的呢喃結束之後,不遠處傳來尖利的嗓音。一眾大臣立刻起身跪下,大氣都不敢喘的低頭接旨,暗自猜測這送來的聖旨是解救墨長歌的救命符,還是送他下黃泉的索魂咒。

淡黃色的輦車由遠及近,一人優雅地從輦車上走下,不緊不慢地來到法場邊緣,遙望著仍坐在原處的李玄機道:“父皇有令,暫緩對墨將軍行刑,將他押回天牢候審。”

溫潤的嗓音像是沙漠中止渴的甘泉,一眾大臣頓時鬆了口氣,抬頭望向傳旨的來人,在看到錦帶覆麵儒雅依舊的姬韶淵後放心地拍了拍胸脯。

是六殿下……

他們就知道,墨將軍如今是六殿下的嶽丈,六殿下剛被封王,又對他的王妃那般寵愛,怎麼可能會放著墨將軍不管?

“此間事了,諸位大人便先打道回府吧。”姬韶淵淡然地繼續下令,然後朝跪在前方的墨長歌走去。聽到命令的諸臣飛快地拱手退下,卻聽李玄機冷然一笑道:“慢著,你說宣旨就宣旨,把皇上的聖旨拿來給本座瞧瞧。”

姬韶淵腳步一頓,回頭轉向了李玄機的方向,“你當本宮會假傳聖旨?”

“那可說不定。”又一道聲音從一旁的樹蔭下傳來,跟著,太子姬韶鴻踱步而出,望著姬韶淵和墨長歌冷笑,“今早父皇還親自交代本宮,讓本宮和國師大人一起監斬,怎麼才半日不到,父皇就改變了主意要赦免墨將軍了?六弟這些日子都去了哪裏,此時出現要把墨將軍帶走,你該不會是想劫囚吧。”

“本宮是不是假傳聖旨,你問過皇長兄便知。”姬韶淵不動聲色地伸手扶向墨長歌,姬韶鴻眉心一皺有些不解他的意思,跟著就聽到熟悉的嗓音傳來:“太子殿下,方才是本王和六皇弟一起麵聖,是父皇親口告訴本王,要赦免墨將軍的欺君之罪。咳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突兀地打破了城門處的平靜,卻也讓姬韶鴻瞬間變了神色。

“皇長兄?”他震驚地看著另一輛輦車上走下的男子,臉色變得無比地難看,“你怎麼會跟姬韶淵在一起!”^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先前他要對付墨長歌和將軍府時,便看處姬韶祈神色不悅似是要阻止他的決定。所以,姬韶鴻這幾日索性就避著姬韶祈行事,拚命對宣德帝諫言,以禍亂朝綱的罪名勸說宣德帝處死墨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