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的酒就徹底清醒了。

他嚴肅的低頭盯著小男孩,語速加快,惱火到尾調上揚:“這傷是誰幹的,在你流浪的時候嗎?長相記不記得?他都幹了什麼?!聽我說,小鬼,我有一整支律師團隊能起訴這種人渣——”

“喔——看痕跡都拖了這麼長時間了?”托尼突然一噎,譴責的繼續瞪向了小孩,“這種事你居然不告訴我??至少我在法律上還是你的親生父親吧,臭小子?!”

“我……”

班尼被托尼斯塔克突然的爆發驚到了,他有點不知所措,也沒法再鼓起氣勢凶人了,震驚的抿著嘴,想不到這個時間段的斯塔克也會這麼關心他。

“kid?快點!我要聽你說點什麼。”托尼皺著眉頭把小班尼放到遊泳池岸邊坐著,抱起雙臂嚴肅的催促他。

小胡子男人的模樣仍然頹廢又邋遢,因為醉酒眼眶還紅著,什麼都沒穿的站在遊泳池的淺水裏,腰上隻圍著一條浴巾。可他就保持著這副樣子皺著眉,滿臉的不容置疑,又變回了往日的架勢,還是那個氣勢驚人的托尼斯塔克。

“和什麼人都沒關係。”班尼最終幹巴巴的說,“……是我,一開始沒有常識,不小心導致的。”

他開始覺得托尼斯塔克能變成日後的傻爸爸了。至少這一刻的斯塔克讓他根本不敢直視眼神。

“自己弄的?”托尼的焦糖色眼睛裏充滿了懷疑,他上下掃了兩下班尼的小身板,明顯不相信,語氣恢複了正常,“你有斯塔克家的基因,有那麼笨嗎?”

“……我聰明還是笨都和你沒關係!斯塔克先生,還要謝謝你提供的基因!”

班尼突然被戳中了痛點,語氣又尖銳了起來。他晃了晃額邊打濕的碎發,從池邊站起來,借著高度差居高臨下的瞪著托尼斯塔克,把剛才心裏的那絲無措依賴全都收了回來,繃著臉冷冷的又說,“——你還是先想想自己怎麼活下來吧!”

沒錯,他曾經就是那麼笨,笨的讓他自己都不願意想。

從他有意識開始,他就是沒有記憶的趴在公園樹林裏。他沒有一點常識,一開始也不會說話和走路。但很快他就回想起了一些簡單的單詞,他也發現自己搖晃著可以慢慢行走。

他餓的厲害,本能的去翻公園路邊的垃圾桶。他不知道他得先穿上衣服,玻璃碎片刺到人會流血,烤過的錫紙盒子燙到人會疼,氣味怪怪的食物不能吃。好多第一次感悟都是從垃圾桶裏明白的。

然後就有好心人把邋遢又受著傷的流浪小孩送到了警局……他成了說著一口英倫腔的小黑戶,父母不明,沒有身份,被轉送到了社會福利院,他後來所知道的大多常識基本都是在那幾個月裏學到的。他也被隨便起了個普通名字,不過班尼到現在拒絕回想那個名字,他隻承認班尼迪克。

如果後來他的魔力沒有爆發……說不定他現在還在福利院待著呢。

班尼麵無表情的想。

他回過神,看到托尼斯塔克被戳到痛點,精氣神一散,整個人又恢複成了無精打采的頹廢模樣。小胡子男人慢吞吞的從遊泳池裏爬出來,吸了吸鼻子,打了個大噴嚏:“——阿嚏!”

氣溫本身就不高,托尼又醉酒折騰了那麼久,當然開始感覺寒冷,一陣微風吹來,他都能凍得直打哆嗦了。

“J,你死機了嗎?十分鍾前我就讓你把他帶回去了!”托尼隨便從地上把他的西服外套撿起來,罩在腦袋上擋風,他的聲音也低了下去,腦袋再次陷入了醉酒的昏沉,含混的嘟囔,“晚安——臭小子,我要——去睡了。”

“你的解決辦法呢?”班尼可不想就這麼離開,他周身爆發魔力,金紅色的戰甲也‘再次’被他擊退了。班尼滿意的嘴角一翹,像個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趨的跟著托尼斯塔克走回別墅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