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國便可知道。
蛛槿淡漠的表情將她心中的洶湧隱藏的很好,如此,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暗影。
莫塵走在前麵,暗自靜靜的聽著她的腳步,以及,從她身後不遠處的騷動。這個蠢女人。
兩人依舊如此不急不緩的往前走著,冗長的走道紛繁複雜,仿若一個龐大的迷宮,靜謐的,隻有兩人一前一後一致的腳步聲。
莫塵不說話,蛛槿也不說,她本就習慣了靜謐,在百年的時光中,除卻一個人,或是一個妖,她在商噬國地底便是靜謐的,所以,她不知道,是不是百年的時光太長,抑或是太短了,讓她所有的情感都淹沒在了淡漠的神情中,不知道如何表達了。
“有人跟隨。”沉寂中,蛛槿聽見幽遼淡淡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誰?”蛛槿一驚,在腦海中問著幽遼。
“魅影,守候在這個白虎迷宮中的式神罷了。”
“那他為何隻是跟著我們?”
“他的任務不過是守候著白虎玉笛,這白虎迷宮本就是個機關,你們出不出的去還是個問題。”
蛛槿聽見幽遼的話心中一凜。
“莫塵。”蛛槿淡淡的開口。
“嗯?”莫塵沒有回頭,依舊保持著原來的步伐,不鹹不淡的應付著。
“你認識路?”
“不認識。”他回答的理所當然。
“……”
“不過我感覺得到。”莫塵回過頭看著無語的蛛槿,心中生出一絲愉悅,調侃著道。
是麼,感覺麼,蛛槿聽見他的話,沒有任何的表情,加緊了步伐與莫塵並肩而行。
莫塵看著身旁的蛛槿,用著極低的聲響,在蛛槿的耳旁問起,“害怕?”
“恩,怕你受傷。”莫塵的問話姿勢是極度曖昧的,然而這一次,蛛槿卻並沒有臉紅,隻是以著極其認真的表情看著莫塵。她極其認真的眼神,莫塵有些不適應,扭過頭去。
然而莫塵卻不知道,其實蛛槿是不願再看見這個男人為了救自己再一次受傷。
良久,兩人極有默契的肩並肩的行走,沒有言語,在漫長而久遠的時光之中,或許,有一個人,哪怕你們之中沒有任何的言語,卻有著一個這樣的人,不問你前行的道路,隻是緘默的陪伴在你的身旁,或許,千年,萬年,如此陪伴在你的身旁,那麼,仿佛,你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孤寂而漠然的,即使相對無言,也足夠。而對於莫塵來說,他還是希望有個人站在自己的身旁,無論是否言語,都好,因為高處始終不勝寒,在千年冗長而黑暗的時光,當在地底看見的那絲曙光,卻如冬日的陽光,並不耀眼,而是有著細軟而溫柔的暖意,也許,如此,也好。蛛槿如今便如那縷光芒。
他突然就有願這走道永久彌漫下去的希望,然而這希望,哪怕一瞬,在他心頭閃現,他便硬生生壓製了下去。
可笑,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脆弱?
正因為這份矛盾,殊不知,他身上的殺意大盛。
蛛槿感受到身旁莫塵的殺意,眉目皺了皺。
突然極快的,恍若一陣風般,蛛槿還未有任何的感覺,就隻看見眼前滴著血,而身前便是一身披黑衣,看不清麵目,手持鐮刀的魅影。在它鐮刀揮過來的時候,蛛槿感受到莫塵突然抱著她的纖腰,往旁邊挪了挪,擋在了她身前,莫塵的手中霎時出現一把熒光閃閃,有著看不清光彩的刀,和著那鐮刀相碰,發出叮鈴之響。
看見血,蛛槿立馬往身旁的莫塵看去,不是他在流血,那麼便是眼前的幽遼稱之為魅影的家夥了吧。
它血紅的鮮血滴落在白玉的地板上,染上陣陣紅色,而蒙著頭的黑衣,慢慢的滑落,露出了它的麵目,眉如遠山,白皙的臉頰,瓜子臉,說不出的媚態,眉心有著三撇淡淡的粉紅,仿佛是某種花的印記,細長的杏眼中鑲嵌著褐色的寶石,然而美是美,卻沒有一絲人的生氣,挽著的銀發,鬆鬆散散的在頭頂上。她的美,比著蛛槿的,更勝了一絲溫柔。蛛槿感受到來自腰間的手一緊,甚至是有著一絲顫唞。然後便感覺到莫塵的整個身子向著她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