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書劍長陵(1 / 2)

長陵城的科舉自女皇登基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不再是太宗年間的命題作文,或政治,或詩文,而是一試三文。一做詩文,彰顯你的文采飛揚;一做言論,談論天下九州;最後要考官出一則實事政事,大體是如今朝局之上的一些麻煩,需要集思廣益,考生各抒己見,才能彰顯考生為官之學問。

天下九州,八州環繞,中間供奉著地處京州之地的長安洛陽。而日月國在北方隋州以北,占據三洲之地,當年被太宗皇帝打得稱臣,所以老一輩人也喜歡稱周朝乃天下十二州。不過日月國稱臣,每年上供,畢竟還是以國稱謂,女皇登基後便稱作九州。九州之地民風迥異,皆因拜服在太宗皇帝的馬蹄之下而收進了大周境內,所以無論史書上還是民間流傳裏,皆對太祖皇帝之功德讚不絕口。

文天安對前兩個信手拈來,不多時便完成了。對第三套卷子陷入了沉思,大概說今年北方鬧年災,大旱,莊稼顆粒無收。朝廷要運糧草給北方邊防,卻被南遷的部分難民擋住了去路,問如何解決。

文天安首先想到的是為何先不解決難民呢?莊稼顆粒無收,百姓活不下去自然要南遷。倘若將國庫糧食先安撫難民,必然不會出現這個局麵。但奈何木已成舟,隻能先想到如何通官路。

文天安稍加思索便有了思路,官路寬大,大多數時候不會堵塞,即便是有難民南遷。唯一的可能是因為有商甲運貨。物價提高,商家自然要大賺一筆。既然如此,就加重過關的貨物稅,讓商人知難而退,官路自然就通了。

文天安長舒一口氣,此番應考也算是結束了。想想自己寒窗苦讀十餘載,隻是為了幾張白紙不禁頗為可笑,一入官門深似海,前途命運依然攥在別人的手上。不過總歸是發揮正常,不能保證必中狀元,但是榜上有名也該是有的吧,文天安自顧自的想著,便離開了考場。

文天安此時著實囊中羞澀,那該死的仙客來酒店貴的要死,他卻還死要麵子的住著,心想倘若沒有中榜隻能乞討度日了。正想著有一輛馬車在他麵前停下,露臉的是世子姬隆,下車拱手道:“文兄這就答完了?真是才思敏捷。”

文天安還禮言:“世子殿下,不必誇我。”

“當日我們飲酒,文兄一番高談闊論令我銘記至今,不知何日有緣可進王府一敘?”

“世子殿下這是邀請我嗎?我還未中榜啊。”

世子搖搖頭說道:“我隻是看中你這個人,與你是否中榜無關。”

怎麼聽著有種我看中的不是你的錢,而是你的人這種感覺,文天安腹黑道,剛想拒絕,被趕車之人打斷:“殿下,要來不及了。”

世子點點頭說:“文兄,你若是沒有中榜且留在這長陵城兩日,待我回來我們再詳談,千萬不要走。”

文天安來不及答話,世子便坐上車急匆匆的出了長陵城。

“一入皇門深似海,可不能進去。”文天安喃喃自語道,呸了一口還沒放榜就咒我不中榜,再說你要留我倒是拿點錢出來啊,一點誠意都沒有。

今年的中正官乃是當朝大學士張仁的得意弟子,出自寒門,本名劉正,後來感念張仁的知遇之恩改為張正,官至禮部侍郎,被人稱作“張門小春風”,也被稱作春風郎。此次京門選才首輔大人力排眾議將他推了上來,不可謂不器重。

春風郎自知資曆不夠,但是卻明白選拔人才乃是為自己的老師拉攏勢力。如今朝堂之上兩方勢力哪方都不好得罪,自己的老師是女帝一手提拔起來,不能不向著武家。恰恰今年的士子有諸官宦子弟,最大的當屬司馬家的大公子,委實不應該得罪。張正拿起了司馬公子的文章直皺眉頭,確實是讀過兩本書,但這樣的文采真不能給個狀元啊。

不過這樣也好,好歹不是那大字不識一個的白丁,聽聞前朝有某官員侄子被中了狀元,麵聖之後一問三不知,惹得太宗皇帝龍顏大怒。張正想著翻出了今日有副中正選出來的絕佳文章。當真是吃了一驚,前兩篇都是上等文章就算了,第三篇的國事竟然有獨到見解,前日文淵閣商談此事便確定了這個決策,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初出茅廬的士子說中了。看來此子實屬大才。

正要為此子提名,卻又是猶豫了。

想起了去年死掉的大臣在刑場上說的話

“這天下,應該是大周啊。”

張正歎了一口氣,劃掉了“文天安”三個名字。

...

“舊宮之上又有人在比劍了。”

“每年都得比幾回,沒什麼看頭了。”

“但比的人都不一樣啊。”

文天安順著人流往舊皇宮那裏走去。長陵既然是天下城池之首,自然少不了江湖人貪戀這繁華。尤其是自從女皇遷都了之後,帶走了三萬禁軍,相比以前江湖人更加願意來這裏揚名立萬。這不,舊皇宮便是最好的比武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