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州城通往江南大抵是兩條官道,其中一條是經過京州之地後走水路,另一條是繞開京州之地,走襄州的陸路,。兩條的路途的時間差不多,不過大多數人下江南的時候都會選擇前者。貪戀江南美景的文人雅士居多,所以坐在一葉扁舟上才是欣賞美景的最佳選擇。古往今來不乏有諸多大家在那裏吟詩頌文。
不過這一切和裝在箱子裏的文天安沒什麼關係了,且不論他完全看不見箱子外的美景,商隊冒險選擇有仁義團所在的襄州之路,理由是租船的話還要多一筆花銷。文天安因為紅姑娘也躲進來的緣故,臉緊貼著箱子不敢離她太近,即便如此紅姑娘手裏的相思劍真是不負劉老所托,一直抵著自己的腰。她說自己稍有異動就會將劍拔出劍鞘。
晚上的時候趁著商隊的人休息總算將蓋子打開二人出來鬆了口氣。文天安見守著貨物的幾人都在酣睡,問紅姑娘又搞了什麼名堂。紅姑娘又拿出一個藥瓶,笑道:“蒙汗藥,永遠是江湖人最愛的寶貝。”
見沒人再管,紅姑娘索性坐在箱子上,咀嚼著從隨州城買來的幹糧,指著天空說:“看那邊,小時候父皇說那裏是牛郎和織女,他們中間隔著銀河,需要七夕鵲橋搭起來的時候他們才能見上一麵。我想這要有多可憐,一年才能見上一次。可是後來母皇笑我笨,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他們彼此也是天天相見的,有什麼好可憐的。”
文天安笑道:“你這又是父皇又是母皇的,還真是辛苦。”
“是啊,所以宮廷裏的那些事我想著就煩,索性就練一身武藝闖江湖多好。”
“所以你就練了一身李偷星的本事,堂堂我大周的七公主殿下。”
紅姑娘翻了個白眼,玩把起了相思劍說道:“琪琪格公主死了,不知道劉老什麼心情。”
“與其兩在天涯掛念,不如相忘於江湖,能有什麼心情?”
“說得容易,那你說此劍為何叫做相思劍?”
文天安沉默了,抬頭也看向星空說道:“你是女皇唯一的親女兒,按理說要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何苦感念這江湖?”
“飲馬黃河,醉酒高歌,豈不快哉。”紅姑娘笑道:“文小子,倘若有一天你登堂入室,執筆於廟堂之上,會再也不理我嗎?”
“怎麼會?”
“怎麼不會,你入了朝堂,英王兄必定先拉攏你,他和母皇本就是對立的,”紅姑娘接著問:“你還記得你我初見時所說的話嗎?”
“什麼?”文天安不知道是哪一句。
紅姑娘歎氣道:“你說母皇不適合當一個皇帝,天下會亂。”
文天安稍加沉思,笑道:“放心,倘若我做了官,保證你母皇高枕無憂。”
“你啊,就會說漂亮話”紅姑娘瞪他一眼:“明天本姑娘不和你擠了,今天的話你別多想,否則我砍死你。”
文天安躲進箱子裏,蓋上蓋子,打了個哈欠。
身子又開始搖晃起來,文天安知道這是商隊又啟程了,但是行進的略快了些。
“快走,山上的土匪來了!”
“快!”
不及文天安反應,他的腦袋撞到了箱子板,沒有來得及運真氣,自己就稀裏糊塗的昏了過去。
不知他昏了多久才醒來,文天安揉了揉自己的頭感覺還不至於要命,幸運的是自己還在箱子裏,看來剛才土匪並沒有將貨箱劫走。猛然,文天安感覺到不對,商隊應該走的是大路,從官道上行,卻為何像是在走山路?
文天安悄悄的掀起箱子上的蓋子,天已經又漸進黃昏,文天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不遠處掛著青天白日旗,上書:“仁義團”三個大字。
文天安腦子“嗡”的一聲響,這回我可是什麼都沒幹,老實著待著怎麼就進了賊窩了?難不成這是天意?我現在是不是應該一躍而起出去拜服在地然後說大哥小弟仰慕貴團已久不得已出此下策,請讓我和你們一起策馬奔騰吧。
文天安來不及過多細想,趕忙去找紅姑娘的貨箱,卻是沒有找到,不由心慌起來。
馬車停下,隻聽見一個人說:“這箱子沉得很,想必裝著些貴重貨物,八成是從日月國進的塞外的玩意,要不給二姐送去?”
“不妥,我們先打開看看,一旦是什麼賤的玩意兒,還惹二姐不高興。”
“也對,動手。”
文天安屏住呼吸,暗運真氣,打算先發製人,正當他做好大戰一場的準備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