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堂駕著馬車，不快不慢，令坐在馬車裏的文天安十分舒服。他微微的駝背，讀者到手的詩文。紅姑娘不滿意自己被冷落在一旁，說道：“何人的文章能讓狀元郎開眼？”
文天安笑道：“這是今年的狀元文章，焉能不看。”
紅姑娘恍惚道：“新人換舊人，你大魁天下已經三年了。”
文天安放下詩文也感歎道：“當年也是白老趕車，我們第一次相識。”
“誰能想到當年的窮酸書生，能夠大魁天下，能夠兩年內管至一品。”紅姑娘依靠在文天安的肩膀上。
“還能夠做了駙馬爺。”文天安自嘲道。
紅姑娘翻了個白眼，嗔怪的輕打了他一下，不再說話。
趕路的白羽堂打破尷尬說道：“文小子，北方戰事如此吃緊，兵馬糧草都已經捉襟見肘，你有什麼辦法？”
文天安說：“呂思殺了範青，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但是我確實沒想到敗得一塌糊塗。收攏殘兵，加緊糧草，北方難民南遷，此時想必有些已經湧入京城。先把民心穩住，對付韓笑的話，我還要去一趟草原。”
“你要遊說遊牧民族幫忙打突厥？”
文天安點頭：“一來雙方同在北方，交戰無數次，早有恩怨；二來許諾他們重利，有八分把握可行。”
白羽堂皺眉道：“此事涉及到朝廷顏麵，怕是好多人不答應。”
文天安冷哼道：“倘若朝廷都沒有了，還要臉做什麼？”
白老點頭，繼續趕車。文天安可能覺得自己的口氣有些重，打趣道：“白老，您當年和劉老並稱北白南劉，此番相遇，沒有切磋一番？”
“那個老東西見著我就躲，實話和你說，與他同朝為官這麼多年，從來不知道此人有多大能耐。”白羽堂笑道。
“你們同為武將，就從來沒有較量過？”
“有，剛剛入伍那會，他身邊還悄悄跟著個草原姑娘，把我們一幫新兵蛋子羨慕嫉妒恨的。有一次我們營裏的人喝醉了酒，調戲了那個草原姑娘。他將那個人打得半死。我當年是那個人的營長，與其打了三天，驚動了高宗皇帝，大學士隋遇親自來勸架。後來避免我們再胡鬧，才南北分開。”白羽堂將往事娓娓道來。
紅姑娘從懷裏掏出了相思劍，與文天安相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劉老當年帶著的就是草原公主殿下。
“這麼說劉老的武功不在你之下？”文天安問道。
“後來我因為再入江湖，得了個天下第一的虛名。而聽說劉淮河被射了一箭，腿瘸了退隱到了英王府。再也沒有較量過。”白羽堂笑道：“有過幾次相遇，我都是問他到底是誰當年射了他一箭，他死活不肯說。我說與他較量，他又死活不肯。還說我一個武道第一人打死他一個瘸子有辱威名。老東西，當年在軍營的時候誰都沒服過，合著都是做給女人看的，越老越活得膽小了。”
紅姑娘與文天安相視一笑，沒有再多嘴。
自從女帝遷都洛安，怕是從來沒有過如此多的人口。北方戰亂，加上朝廷大敗，諸多難民湧入京城。京城防衛嚴加死守，好多難民被攔在外麵，朝廷又不得不派發帳篷以及食物接濟。過往商人，客人相繼被阻。
文天安一行人下車，看見了難民堆裏有人在發粥接濟。文天安一愣，為首的竟然是自己的夫人三公主殿下。她此時衣著樸素，倒像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善良千金。怕難民害怕，身邊沒有一個侍衛跟隨，盡是些文府裏的一些丫鬟幫忙。
“我姐姐賢惠吧？”紅姑娘下馬車笑道：“不是她做作，而是她的性情就是如此。從小到大，她都是宮裏最懂事的一個，比丫鬟們都好。你啊，還不知足？”
“她若隻是一個大戶人家千金，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夫家，安寧一生，該有多好。”文天安出神道。
正說著，一個難民發難：“你們這些京城人在家裏吃香的喝辣的，給我們這些淡出鳥來的東西，打發要飯的啊”說完，把碗摔在了地上。
三公主姬如意慌忙說道：“這位壯士，委實是百姓太多。待再多過幾日朝廷能將你們安定下來情況就會好些。”
難民冷笑道：“朝廷，巴不得我們死光了吧。這幾日閑得慌，不如小娘子你陪我一日，勝過管我們幾天的飯啊。”說完，伸手上前要去非禮。姬如意身邊大多是丫鬟，見這情況也慌了，紛紛上前去保護主子，卻哪裏敵得過一個餓狼般的難民。
此時，一支鞭子抽了過來，紅姑娘飛身過來，將難民打得老遠，喝道：“吃了你的狗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