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國,明州城下,兩萬隨州軍嚴陣以待。
領頭的人鮮衣怒馬,乃是大周國一字並肩王之子姬隆。落後其半個身位的乃是大周國最年輕的內閣學士,駙馬文天安。
文天安此刻臉色蒼白,稍顯疲倦。幽州到明州城並不遠,所以他不聽姬隆為其安排的馬車,堅持要騎馬趕路。一路上大軍沒有休息,文天安也並沒有掉隊,才導致他身體此刻又是疲憊不堪。
姬隆皺著眉頭說道:“你就那麼想讓我三姑姑早日守活寡嗎?”
文天安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盡管易筋經將自己的經脈修複的七七八八,但是身體還是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如果把經脈比作一根繩子,天魔功就是能將繩子拉斷的力量。因為天魔功自己的經脈混亂不堪,已絕無生還的可能,易筋經又把繩子接上,但是導致留下了繩結不說,繩子也遠沒有以前堅固。
文天安歎氣道:“此番戰罷,南北皆無戰事。我返回京州不知何年月才能再來塞外,更是再沒有在塞外跟著馬兒馳騁的可能,你就讓我再過一會癮,少說些風涼話。”
姬隆瞪眼道:“你今年才二十幾歲,往後的日子還長呢,哪來那麼多喪氣話。”
文天安搖搖頭,不願意再和他說自己的身體狀況。
姬隆說道:“我們兩萬大軍親臨,你覺得能拿下這明州城嗎?”
文天安笑道:“我算到幽州一戰,韓笑撐死的還有一萬皇城禁衛軍。”
“還有一萬這麼多!”姬隆說道:“那我們攻城的話可要消耗很大啊,要不我往幽州傳話再來一些軍隊?”
文天安說道:“才一萬,韓笑敢打嗎?拿什麼和我們九州的軍隊比?即便頑抗也沒有了再起事的可能,韓笑是聰明人,知道什麼時候該收手。”
姬隆疑惑的問:“你這麼了解他?”
“說不上了解隻是因為和他比較像而已,大抵都是些書生。”文天安笑道:“人們不都說士子為名嗎?他也希望青史上寫為了明州城百姓,韓笑放棄抵抗,開城投降。而不是為了野心什麼也不顧的瘋子。瞧好吧。”
逐漸的,城門開了,走出一個明州軍,手上沒有兵器,投降。
緊接著有一個,然後湧出了一堆,足足有一萬之眾。
姬隆看了看文天安,突然想到韓笑最大的悲哀不是半輩子被趙天都壓一頭想找回場子,而是在人生最巔峰的時候碰上文天安,有輸無贏。
文天安招了招手說道:“進城!”
聲音蒼勁有力,傳遍了半個明州城。
將城內的百姓軍官都安頓好了之後,文天安和姬隆入皇宮。明州城內的皇宮是日月國的舊宮,韓笑掌權後也沒有稱帝,原本的模樣原原本本的保留下來。文天安摸著上麵的刻痕,還記得當年韓笑大破明州城自己也在軍中當小卒,騎著戰馬肆意在皇宮內馳騁,如今卻沒那個時候的心勁了。
二人來到金鑾殿之前,姬隆笑道:“韓笑一定在裏麵,他現在也一定想要見你。我就不進去湊熱鬧了。”
文天安有些意外的說道:“什麼時候這麼有眼力見了?”
“我呸,什麼話啊。”受不了文天安的眼神,姬隆心虛的說道:“我想去這裏的內庫看一看有什麼好東西。來的時候陛下已經說過了,既然是與草原兵聯盟,當要給他們一半。現在你把草原兵攆跑了,那一半...”
文天安擺擺手說:“滾蛋吧,有好東西送我府上去。”
看著姬隆走後,文天安邁進了金鑾殿的大門。
大殿的中央擺著一個棋盤,左右各擺了一張椅子,落座一人,那人書生打扮,乍一看平庸無比。
隻是兩張椅子都是龍椅。
文天安大方的落座空位上,說道:“這麼說來,我們應該是第一次正式見麵。”
書生點點頭,微笑道:“不錯,是應該認識一下。我名韓笑。”
“我姓文,名天安。”文天安問:“為什麼兩把龍椅。”
“三年前我奪權的時候,總以為坐上這張椅子就可以和趙天都平起平坐。後來發現不是那麼回事,總覺得不舒服,以為是椅子的問題就又打造一把,結果還是不舒服。”
文天安笑道:“看來不是椅子的問題,是人的問題。”
“或許吧,不過這裏隻有這兩把椅子,講究著坐。”韓笑問:“猜先?”
“不必了,你先行吧。”
韓笑也不客氣,執黑落子。
“我也是聽說,當年天下棋局的第三局柳襄陽想要你做主棋人,後來空鏡大師選擇了我?”
“確有此事,柳襄陽的確和我提起過。不過老實說,你與趙天都當初並稱江南雙才,我卻沒聽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