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不知道那麵具底下的人,有了怎麼樣的變化。

德成蹙眉,忽然按住唐玖月的手,然後抓起她的一根指頭。唐玖月愕然,扭過頭奇怪地看著德成。德成狡黠一笑,咬牙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去掰唐玖月的那根手指,力圖不是骨折就是骨裂。

唐玖月奇怪地舉起手,自己靈巧地掰著手指問德成,“請問公主,您想將我的手指掰到這個位置——還是這個位置?”那根被德成掰著的手指往手背方向傾斜了一個令人驚訝的角度。德成驚嚇不已,捂住了嘴巴。

唐玖月還得寸進尺,繼續毫無天理地掰著,直到指尖觸到了手背,她道,“對不起公主,看來我隻能彎到這個程度。”

德成驚了好一會兒,輕咳一聲道,“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旁邊的朱朗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你不知道大門監的骨頭是全天下最柔軟的麼?”

德成冷哼,“看來你又很清楚嘛。”

朱朗摸了摸鼻子,“我在龍虎山修行的時候,師傅告訴我的嘛。”

這邊的幾位皇子公主還在鬧,那頭的陰陽道考子們卻一籌莫展。他們為難於要調查這幾年前的一樁懸案,那時候朝廷就曾派出過大理寺、刑部和京都衙門的官員前去查探,末了還是交給了太閣。那時候太閣還由鄒衍執掌,鄒衍調查無果,隻能暫且將此處封閉,防止有不幹淨的東西出來。

到後來,崆峒寺隻住了一個和尚,再也沒有僧侶,也沒有香客,從此成為廢棄的寺廟。

但住在山腳的人常說,會聽見寺廟裏有莫名的鬼哭之聲;連駐紮在山腳行宮裏麵的將士,也常看見幾個黑影時不時地從腦袋上掠過去。

如今不知道皇帝突然哪裏來的興致,竟然突然上了崆峒寺,又突然下了讓眾人調查當年真相的命令,不少人覺得,末了,隻是無用功而已。

沈滿拉住吳念念,剛說服她可以一同查案,轉眼間便見江秋笛冷著臉來了。少年公子,儀容俊美,卻有一副萬年不變的冰冷表情。

“我加入。”江秋笛站在她們二人之間,三人圍成了一個小圈。

沈滿與吳念念錯愕地對視。

江秋笛的目光在她們臉上掃過,一字一頓道,“她方才說的沒錯,這樁疑案靠一個人的力量是查不出的,唯有集合我們的力量,各展所長,才有可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我會讀心,你會鏡棱,而你——”

他定定望向沈滿,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啟,“你會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強。”

沈滿聽出了重點,“鏡棱?那是什麼,你會鏡棱?”

吳念念臉上掠過一絲慌張,躲在了沈滿的後邊,探出一個腦袋來張望,手扒拉著沈滿的右肩,“他是靠什麼來讀心的,看我的腦袋?身子?還是一根手指頭就可以了?隔空能不能讀心?”

沈滿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我也不知道,但是,倘若他想讀你的心,你能在我背後躲多久?”

江秋笛褐色的瞳孔微微收縮,抱著手冷冷道,“她做的對,因為我看不穿你。”

☆、第150章

坑裏的水直到傍晚才完全抽出,沈滿帶著吳念念跪在坑邊,使勁兒地舀,累得胳膊肘都抬不起來。幸好後來,沈滿想了個主意,自己另外再挖了個坑將裏麵的水倒出去,這才徹底解救了自己和吳念念。江秋笛被安排挑水,來回了幾趟之後終於也支撐不住,步伐變得紊亂,此刻得到解放便索性坐在了地上,捶腿。

吳念念幽怨道,“別人都是安排什麼車夫啊、下人啊幹這等粗活,我們卻要自己動手……我和沈滿也就罷了,可是江少爺明明是貴族公子,為何也沒帶個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