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梁曄生。
“你笑一下嘛,”陸鳴對梁曄生說,“我們複合了,你不高興嗎,你笑一笑嘛。”
他想,什麼都不肯說出來的梁曄生,好像也有一點可愛。
比如周末的時候,梁曄生原來真的是出去工作了,牙科醫生固然是有雙休日的,梁曄生卻不怎麼休息,周末兩天也有私人診所請他去兼職,吳瀚說,在梁曄生那裏種過牙的,對梁曄生評價都很好。
“他後來就跟我說,感覺這樣兩邊跑還是不太好,”吳瀚又提起來,“正好在外麵也認識了不少人,有個私立醫院要到c市來開連鎖,也在邀請他,他準備先去試試。其實我覺得也是因為……”
吳瀚突然停住,看了眼一臉迷茫的陸鳴。陸鳴問:“還因為什麼啊?”
吳瀚那時候說的是:“十八歲的小朋友不能聽這些,你自己去問他吧。”
陸鳴現在想起來了,看梁曄生還是不肯笑,於是又噠噠噠跑過去,和梁曄生坐在一邊的位置上。
“你是不是想等徹底定下來,再跟我說你換了工作的事情。”陸鳴自顧自地說話,“可是我去醫院找不到你,又聯係不上的時候,也會覺得不舒服啊,你也不能怪我亂想。”
陸鳴甚至還想過,這哪裏都找不到人,是不是嫖娼被抓了,不好意→
隻是一番慷慨發言完畢,陸鳴又還是忍不住說:“就是你以後不要去那種地方了,那些疊碼仔手段太高了,沒有他們坑不了的人。”
陸鳴以前總聽爸爸說起,哪個大老板的兒子在外麵被人下套子欠了多少萬,他那時候津津有味當故事聽,倒沒想到自己也有遇上的一天。可是對梁曄生的濾鏡讓他想著,梁曄生果然還是不一樣的,哪怕欠了錢也打算一人做事一人當,根本沒準備讓他知道。也不打算逃避債務,不像那些沒出息的富二代們,自己被坑得欠下巨債,卻要父母用心血去償還。
如果最後真的還不完了,至少他還可以……
“我的確很缺錢。”梁曄生這時候卻說話,打斷了陸鳴正在尋找對策的思緒,“但不是你想象的那種缺錢,你別想了,我們家沒有巨額債務需要還。”
梁曄生看向陸鳴:“我以前沒覺得錢有多重要,甚至其實沒什麼概念,反正夠用就行了,父母身體也健康,不需要我付出太多。但後來我遇到一個人,他跟我說他原本在國外讀書,因為家裏突然破
產,他的成績又不是好到有獎學金的那種,隻好回來。其實他沒有跟我詳細說過,但我總在想,那時候他也就十八九歲吧,人家這個年紀都在大學裏麵讀書,他在便利店裏麵打工。”
“哪有那麼慘……”陸鳴小聲反駁。
“後來有一次我去他的出租屋,”梁曄生說,“因為他本來約好了跟我見麵的,結果穿著短褲出去扔垃圾,門被風給帶上了,鑰匙也沒拿,還好帶了手機,第一反應不是聯係室友回來開門,而是給我打電話,特別沮喪地說今天不能約會了,他就穿了個褲衩,形象不佳。那好像是我第一次上班時間請假,到門口陪他一起等到室友回來開了門,他去換衣服,我坐在他的房間裏。那麼小一個房間,桌子上堆著他上學時候的英文筆記,他居然還一直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