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生地不熟的,我們沿途上過好幾回當,有一次還遇到人販子,想想真是後怕。”
陸維拍了拍胸口,仿若餘悸未消的模樣:“聽說城裏有很多騙子,我沒敢貿然買房,住旅館又不許帶寵物,所以就暫時帶著小白和小黃在這裏住下。”
“其實,這裏住慣了也還不錯。”
說完,圓滾滾、毛茸茸的小黃應景跑到陸維腳邊,朝著俞睿明搖了搖尾巴。
俞睿明聽後,語重心長道:“陸維,過去沒有這個條件,也就算了。但你正是讀書的年齡,就這樣荒廢學業和青春,對將來可沒有什麼好處。”
“如果信得過俞伯伯,就和小冰去海城吧。在那裏,我會為你們安排好一切。”
陸維朝著俞睿明笑了:“嗯,我都聽俞伯伯的。”
……
王昊赤身蜷縮在黑暗房間的角落裏,已經不成人形。
他全身的肌膚幾乎都被烙鐵烙過,散發著濃重的焦臭。
兩條腿自膝蓋以下已經不見了,它們被執刑者寸寸碎斷,切下來一片片烤熟,再逼著王昊吃下去,如今在王昊的胃裏。
唐家的家主用這樣的酷刑,發泄喪子的悲痛。
王昊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但他覺得自己應該離死亡不遠了。
極度的痛苦,甚至令他向往死亡。
但是……陸維。
王昊閉上雙眼,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痛苦之中,看見了一團光。
在那團光中,陸維朝自己伸出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頭頂:“剛流過鼻血嗎?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然後陸維從荷包裏翻找了一會兒,掏出幾塊糖,塞進自己手中:“拿去吃吧,別在外麵待著了,回家好好休息。”
說完,陸維又微笑著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這才轉身離開。
他想要留住那一隻溫暖的手,想要那個修長矯健的身影停下來,然而他的舌頭被連根拔掉,說不出半個挽留的字;他的雙腿自膝蓋以下都沒有了,跟不上陸維矯健的步伐。
他從喉間發出喑啞的聲音,斷續而低微。
“半個多月了,這小子死了沒?”有人像踢一條破麻袋一樣,用腳踢了王昊兩下,“踢他都沒有反應。”
“還沒死,不過也差不多了。”執刑者恭敬回答,然後將一根燒紅的鐵釺插進王昊的鎖骨下方。
因為肌肉的條件反射,王昊開始顫唞。
但王昊沒有睜開眼睛,他想要在那團光裏麵,停留的久一些、更久一些。
“嘖,看著挺惡心的。”聲音鄙夷道,“給他個痛快吧。”
“是。”執刑人躬身應承。
那人離開了刑房,腳步聲逐漸遠去,收到命令的執刑人將王昊倒吊,割開他的喉嚨,在淋漓下落的鮮血中,看著這名十五歲的少年在抽搐掙紮中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