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悵出一口氣息,便又向後仰了仰,以至於大轉椅發出吱吱聲。
那腦海裏浮出的白色小身,令他還是忍不住的輕咳起來。
梟沈天宇用手拂去看到的血紅有些驚訝,心口傳來的痛楚根本無法舒緩,原本冰寒冷傲的俊顏虛汗淋漓。
“宇哥——”一邊的傅陽擔心的叫著他,被他抬手阻止。
沈天宇極力克製著疼痛慢慢呼吸,他知道傅陽要做什麼,他更加知道自己的身體,可是眼下是最關鍵的一刻,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倒下。
“我沒事,你現在立刻去越南打點一切!”沈天宇陰沉冷煞的酷容命令道。
“是,宇哥。”傅陽隨即答應,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是不放心的望了眼。
沈天宇凝沉的閉上了眼,伸手捂上心口錯亂的呼吸不住的低喃,
“意兒,等我,等我。。。。。。”
清秀素淨的小臉,彎起的笑靨永遠是那般純美,清澈幹淨的水眸漸漸撫平了心口的劇痛。他將欣意放在那個神秘的地方,放心的去打著最後一仗,可是這步棋卻是他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將欣意推進了深淵。。。。。。
這個夜晚,寧靜且寒涼,可是欣意卻坐在水晶宮外的亭子裏,凝望著這片星空。有些驚奇,從這裏看去天空的星星密密麻麻的像沙子一樣細散開來,幾乎都在眨著眼睛,和水晶宮交接的地方更像是無數顆星星落下,外麵草坪上也一樣鋪滿白蘭花,象征著聖潔善美。
欣意望著,想著,沒有問這到底是哪,但這個清靜淡泊的地方,完全撫平了內心的痛忍。
取而代之的隻有擔心和想念,望著水晶棺裏的女子,欣意突然明白了沈天宇的心,隻要好好的呆在這,不讓他擔心,便是他最大的安心。
好,我會好好等你回來,等你回來,我送份心意給你。
欣意低頭撫上小腹,淡淡的笑靨。
這時,身後披來一件外套,回頭看去是啞婦,欣意笑著拉她一起坐下,這些日子啞婦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欣意,也經常陪欣意聊天。
“謝謝啞姨。”欣意回以笑容,啞姨點點頭,打了個手勢,
“在想少爺嗎?”
欣意的臉紅暈起來,輕點著頭,這裏她不再禁錮自己的感情,除了想念別無其他,而這種想念卻是開心快樂,因為他說過,他會來接她。
啞婦又打起手勢,欣意用心的看著,
“少爺每年都會來這看太太,一呆就是一整天。太太生前最喜歡的就是白蘭花,這裏每一顆白蘭花都是少爺親手打理。
他對太太很依戀,從那個夜晚,太太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常常在想,這樣一個善良無爭的女人為什麼如此薄命,所以後來少爺建了這座水晶宮我就一直守在這,這麼多年平靜也自在。
可是我擔心少爺,太太去世後他一天都沒有笑過,隻有來到這,太太身邊才放下自己。。。。”
啞婦打著手語卻是心疼萬分,也許積壓了太多的痛,令她有些情難自持,令她向欣意交著心,可是她又是欣慰的,欣慰少爺終於找到了一個傾心所愛的人,然而也是種不安,擔心這樣的幸福是否會轉瞬即逝。
欣意看著啞婦漸漸消失的笑容,伸手握上了她的手。
這刻她終於明白那個男人終究是脆弱的,在母親麵前,在她的麵前,原來是那般脆弱,霸絕強權的背後其實是一顆易碎的心,充滿了孤寂,憂傷,低垂的目光落寞淒然,她不再流淚,她想的是以後該如何找回他,好好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