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
容婠麵色依舊沉穩,隻是吐出口的話卻滿含冰冷。
“白芍,掌嘴!”
白衣宮婢曲膝應是,癱著臉緩步上前,對準祝靈兒的臉頰左右開弓,眼底充斥著滿滿的不屑與慍怒。
容域臉色一青,欲上前解救祝靈兒,卻被容婠一聲冷冷清清的吩咐“攔住澄王!”給兩名宮婢擋了回去。
隻是令容婠沒想到的是,容域竟要在眾目睽睽下對她的宮婢動手。
麵色一沉,容婠冷聲開口,“皇兄,這賤蹄子出言不遜侮辱母妃,難不成你還想寬宏大量的原諒她?你自己捫心自問,你這樣做,可對得起母妃?”
她沒有提自己被祝靈兒侮辱一事,而是著重指出對方對兩人生母不敬。
這頂大帽子扣下來,就算容域有心想解救祝靈兒,難免日後不會被人暗地詬病不孝。
要知道,從古至今,人們最看重的,便是‘孝’!
在場這麼多人,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將今日所發生的事宣揚出去?
除非容域是真的想往後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否則今天她就是命人將祝靈兒打死,他也不能出頭出聲阻攔她。
容域臉色一白,顯然也是想到了這個問題,身子在空中搖晃了下,踏出去的腳終究還是收了回去,隻是望著祝靈兒的眼眸溢滿愧疚。
在眾人的圍觀下,容域的沉默中,祝靈兒的心,一寸一寸的沉到底。
容婠默不作聲的將那一幕收入眼底,心下隻覺得無比諷刺。
愧疚?!
真是稀奇!
他容域竟然也會愧疚?!
當年挺直脊梁硬氣反駁她貪慕虛榮的少年竟然會對一個外人感到愧疚?!
若不是時機不對,容婠真想仰頭大笑。
這就是原身的雙生哥哥,性子涼薄到連個微笑都吝於露給原身看,卻能對瑪麗蘇女主寵溺愧疚!
真是太諷刺了!
打了約莫有三四十巴掌,容婠這才冷淡出聲,“紫藤白芍,回來!”
兩宮婢聞言收回手,雙手交疊置放在小腹上,垂首恭敬退到容婠身後。
紫衣宮婢收回手前,還不忘推對方一把,以致眼冒金星雙腿發軟祝靈兒向前踉蹌了下,隨即頹然倒地。
祝靈兒隻感覺兩邊臉頰火辣辣的疼,長久以來毫無警戒的她之所以能在豐國京城呼風喚雨不過是因為她是兵部尚書大,生父與皇帝又是表兄弟,後台夠硬其他人才會對她畢恭畢敬。隻是現下一換地方,那些遠在故鄉的恩寵對她今天所遭逢的窘境毫無作用。
逍國,不是可以任由她撒野的地方!
她也看明白了,容域是不會出手幫她的,想著,心下油然生出一股怨恨。
祝靈兒穿過來時原身僅十一歲,太後皇帝生父的寵愛讓她無所畏懼,除卻一開始的不安,到往後定下心了,行事是越來越囂張,天天出府和男人打交道、搞曖昧。
豐國京中其他女子平日見著她雖失恭敬敬的模樣,私底下卻是極為看不起她。明明都是有婚約的人了,還天天遊走在皇孫貴族間,和那些男人當街拉拉扯扯,又不是花樓裏的女子,行為舉措如此放蕩不堪,尚書府的臉麵都給她丟光了!
偏那些皇孫貴族對此還頗為享受,還爭著搶著想將祝靈兒娶進府,若不是家中母親攔得緊,恐怕那些無辜的皇孫貴族個把月後就該喜當爹了。
故在眾世家子女不敢說也不能說的情況下,祝靈兒的名聲漸漸在京中的上流圈裏臭了開來,偏她本人還以為她那名聲有多好,以致行事越發囂張放蕩。
四年恩寵,足夠把一個怯弱自卑的小姑娘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何況祝靈兒還不是怯弱自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