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會比現在發生的更恐怖，一時間整個人僵在了那裏，微微的歪著自己的腦袋，看著肩膀上的那隻手，眼淚，似乎都忘記了往下流。
我的視線中，似乎是多了幾分光線，整個背後都傳來了光亮。
我能夠看清楚，那隻手上，由內而外的散發著一股漆黑色，其餘的地方，則是青色過多。手背處的青筋，高高的隆起，還脫著皮。
這是一隻人的手，卻不是一個死人的手，這手我見過，甚至還輕輕的握在手中過。
“王芳，是你嗎？”
我輕輕的問道，語氣中怎麼都不敢多幾分肯定的滋味。雖然自己心裏麵已經確定了，但我怕，在我身後的，是之前把我關在這裏的那個女人。
“孟煩，你真的還沒死。”
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我立馬就轉過了自己的身形，將身後的那個人影狠狠的擁在了懷中。在我迷茫的這幾分鍾裏，我頭頂上的墓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了，王芳正蹲在墓道口，看著我。
我很想哭，卻又生生的忍住了那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在一個女人麵前，我至少需要保持自己應有的紳士風度。雖然，我所謂的風度已經在這暗無天日的墓底被摧殘的點滴不剩，但我也不想在她麵前，露出我最脆弱的一麵來。
“你怎麼才來！”我的聲音裏還帶上了幾絲哭腔，說到底，我隻是個平常的小老板而已，我不是什麼大英雄，也不是很麼救世主，我就是小老百姓。
我很怕死，也很惜命，如果真的能夠活下去，誰又願意與這些死人睡在一起，然後變成一堆枯骨？
“我聞到那味道了，所以來了。”王芳拍了拍我的肩膀，正如當初她把我從那機關裏麵救出來，然後我醒了之後的那般溫柔。
在我終於緩過來的時候，王芳指了指通道的下麵，我借著上麵傳下來的光亮，看到，在距離墓道口不到十個台階的位置，上麵有著一大灘的黃綠色液體，當然，還有一張被踩碎的腦殼。
猶自那張嬰兒臉，就算是被我踩扁了，還露著一張詭異的笑臉，看著我們的方向，不，是看著我的方向，看著我的臉。
“那是個……”
“那是從一開始，我就讓你帶在身邊的那個死嬰。”王芳將我拉上了平台，坐了下來，她當著我的麵踢了一腳墓道旁邊微微隆起的一塊小青石，墓道口緩緩的合了上去，那香氣，也漸漸的淡了下來。
這個時候，我才看到，在之前那個女人隊伍待著的地方，地上還放著兩盞聚光燈，可惜，這麼久下來，那聚光燈的能量也漸漸的消退了下去，變得閃爍了起來，但至少，還可以為我們提供點光亮。
坐在地上，我盯著王芳的臉，她也沒有絲毫顧忌的看著我，跟之前那個扮作是王芳的女人，完全是兩種姿態，可是這也讓我確定了起來，現在的王芳，才是真的王芳。
從她的臉上，我絲毫看不出來她原本的樣子，整張臉呈現出暗紅的顏色，靠近耳朵的地方，我甚至都能夠看到有一絲皮肉粘連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