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越過他們的時候,身後那些人全都消散不見。
就在顧玄魚以為她已經通過了試心準備繼續走時,卻忽然停住了。她從和諧美好的家庭中走進了另一個場景。
她看見了,蜿蜒曲折的山路,行駛的大巴和忽然滾落的巨石!
然後便是,側翻的車子,裏麵一片狼藉。白襯衫的少女,車裏唯一完好的窗戶倒影出她蒼白的容顏。
鮮血染紅了一片,從車子裏流出來,滲進了黑色的土地。身後停了輛車子,男子焦急的打著電話,遠處警車嗡鳴。
少女吃力的抬著手,恐懼布滿了雙眼,淚水無聲流下,衝刷了臉上鮮血。心髒處一個尖銳的東西自後背刺穿。她抬著手,想要觸摸什麼,卻什麼也沒有,最終隻能無力的垂下。
顧玄魚呆呆的站在原地,忽然,眼前景物全部消失。隨之即來的是一根突然斷裂的不鏽鋼管,攜著破空聲襲來,像極了一個吃人的野獸。
顧玄魚驚的連連後退,忘了這是台階,一個踉蹌,滾了下去。
“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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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看到了什麼?”顧玄魚捂著額頭,上麵破了個口子。雲安攙扶著她坐下,敷著藥膏,問。
“嗯……我看到了,赤雲蟒!這麼久了還是那麼凶,還嘶吼著要我償命!”顧玄魚接過雲安遞來的手帕,擦拭手上血漬。
雲安沉默,有些愧疚的道:“都怪我,我那時候已經是五階靈徒了,卻連一隻……”
“沒關係啦!第一次嘛!再說也是我修為不夠,要是高一點,這些小磕小碰哪能讓我受傷?安啦!”顧玄魚笑著安慰,雲安沒有說話,顧玄魚也跟著沉默了會。
“你說,”顧玄魚忽然開口,眼睛望向天中繁星,道,“借屍還魂的人回家真的不能回家嗎?”
“你也說了,他的的父母親友不過是些普通人,死去多時的人回來,必然是畏懼的。縱然父母愛子,也難免不會有恐懼。”雲安沉默了會,又道,“我其實見過這樣的事。大概是某一年秋季,一家人跋山涉水來找我叔叔幫忙,說是他家死去多時的兒子回來了,還變成了另一副模樣。疑心是妖物,所以特意來找我叔叔驅邪。
我叔叔那個時候在世俗曆練,以世俗道士名頭,看人間百味,磨練心境。還在世俗界建了座房子,我是隨父親過去個叔叔慶生的。
所以那日,那家人找來時,我也在。我叔叔吃完宴便去了。一月以後,就回來了,他同我們說,那不是什麼妖物,不過是有些機緣借屍還魂的人罷了。然而那對夫婦聽聞那是他們兒子時,眼中畏懼不散,沒幾日便央著我叔叔送他們兒子輪回。那個時候,他們已經有了一子,剛剛足月。
輪回之事,我叔叔哪裏知道?隻能將人滅了,他將事情告知那對夫婦,那對夫婦起初是不同意,隻能將人留下。我叔叔不放心,便暗中觀察,發現不過三日,那對夫婦就把那孩子放到了山林裏不管。
我叔叔念著這孩子大難不死,又與他頗有緣分,便帶回了家,成為了他的一名俗世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