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段非常拙劣,簡直就是牛不喝水強按頭,我整個人就把樵曙東壓在駕駛座的玻璃上,我坐在他的腿上,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他身上,我摟著他的脖子強吻他,我仿佛是一把火,在他的懷裏不斷焚毀,不斷融化,連樵曙東都推不開我,我就像是長他身上,我一直一直大腦空白地用蠻勁吻下去。他終於生氣了,用盡氣力撥開我的手,把我的手推下去,推下去,他的襯衫鬆開了兩個扣子,我的手順著他的脖頸滑下去,樵曙東的胸膛隻有肌肉和骨頭,硬得硌人,他的唇躲開了我,我就去吻著他的頸窩,我自己都像隻狗一樣在逢迎他。樵曙東我平日不惹他,他都夠禽獸了,這種時候的定力怎麼如此驚人?
他一巴掌抽過來的時候我都懵了,簡直就是虐待狂!他翻身把我壓倒身下,“想我是這種反應對吧?現在怎麼不覺得惡心,怎麼不覺得厭惡,怎麼不覺得想死了!丁享潔,裝模作樣也別這麼黔驢技窮,你就沒別的辦法是不是,想讓我惡心到把你母親欠我母親的都忘掉然後不要你便宜你的事我還做不出來,還遠著呢!你TM永遠也別妄想!”
他的聲音都要把世界震三震,我從來沒有故意要惹樵曙東生氣,我隨時隨地看著他的臉色行事,在他麵前我話都不敢多說一句,我不僅要把每一件做得對還要做得好做得正常,唯有如此樵曙東才不會注意到我。
三年多將近四年的時間,我還是那麼糟糕,一事無成,依舊什麼都做不好。
他像是喝到酩酊大醉,要把我搖碎:“你當著我的麵抽煙?見鬼的分裂症和強迫症!誰不知道你TM心都要碎了,當著樵霽泊的麵裝得跟什麼似的,生怕他忘了你,生怕你褻瀆了他的記憶,生怕他不要你!在我麵前什麼都沒關係,你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無所謂是不是!”
我衝他大聲喊道:“對,我就是沒辦法!我就是愛樵霽泊,我有什麼辦法!你越是這麼對我我就越是愛他,不管我怎樣,不管他怎樣,就算你強行分開我們牽著的手,我也知道他會一直等著我,就算結了婚也會等下去,就算我一直不知道也會等下去,就算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也會等下去。你說你到底缺什麼啊?錢錢你有,名譽名譽你有,女人女人你有,”我幽幽地笑著,“那天在兒童樂園,真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一麵,你既是一個好男人也是一個好爸爸…你裝得也不錯,以前我還不敢確定,原來你愛白凝夕…真沒有想到…”
也許他想殺了我,沒有人可以在他麵前提到白凝夕,整個黑暗城堡的人都不敢,我更不敢。他像是絕壁窮途末路上最絕望的孤狼,僅是眼神中的狠戾也可將人一口吞噬,“你說夠了沒有?”
我說:“不夠,我還要說!樵曙東愛白凝夕,樵曙東愛白凝夕…”我對著天空大叫,我神經質地衝他笑,“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樵曙東愛丁享潔,樵曙東愛丁享潔,樵曙東愛…”
他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他越是這樣我越要說,我繼續愉快地編故事,尼古丁和酒精同樣都有麻痹神經的作用,他說:“你真是神經病!”
我痛快地承認:“我就是神經病,醫生沒跟你說嗎?…”我從座位上站起來,出了一身汗,我把他的外套丟到地上,我說話都不利索,“就我這段時間對你的觀察,你一定是愛上我了,是吧?複仇者愛上仇人的女兒這不是電視劇的經典橋段,要不然你這麼喪盡天良□擄掠的人一定不會每天呆在家裏陪我是不是…剛開始你隻把我當做白凝夕,後來你一定是對我動心了…”
我一個閃神腳下不穩跌坐在他懷裏,我的心像是亮著紅光的煙化作灰燼,香屑飄落,無休止地墜落,我知,我一直知,有一件事物一個人正不可逆轉地隨著湍急的命運之河被強行帶走,我卻是無能為力,我無法拒絕,正如我無法拒絕死亡。我本該清楚的,三年前我就本該清楚,這幸福不是我的,我卻如此貪婪,如此不甘,逆著河流,我要到哪裏去尋找,你會在哪裏?你到底在哪裏?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隻剩我一個人,我狂亂地呐喊,我心知我再也尋不到,我心知我是發了狂,我的心靈無法找到一個出口,大腦似不斷積壓出冷硬幹枯的核,我的心無限鈍重地垂落下去,明明已經死了,然而卻永遠無法平息下去,順著時間的旋轉樓梯轉彎永無止境地通向煉獄,我永遠無法擺脫。尤其到了夜晚,無論是那座別墅,都大得恐怖,每晚醒來四下裏是荒原一般的靜寂,心跳和樓下的石英座鍾一起滴滴答答走著,敲到午夜十二點,背上都是冷汗,每夜皆被胸口的鈍痛一擊驚醒,我一震,逃竄的魂魄才慢悠悠地連帶意識回到我的身體中,隨之而來是那些關於樵霽泊的傷慟,不眠不休,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