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欣返校後,秦如海也去鎮政府上班了。
上班當天,就有幹部向秦如海爆料,說大家都在私下議論張存順侵吞資產的事。
秦如海一驚,說那件事已經得到妥善解決,該賠的都賠了,縣裏也沒了動靜,早就過去了,還議論它做什麼。
那人卻說問題不在這裏,而在於市裏麵開始關注這件事,即將派人過來追查問責,原因是縣上有包庇他的嫌疑。
秦如海感覺事關重大,去找張大年了解相關情況。
“張書記,聽說市裏麵最近要派人來複查張存順侵吞資產的事,到底什麼情況呀?”
張大年瞪了他一眼,不高興地說:“怕把你扯進去,我讓大家都瞞著,你這是聽誰說的,要我知道非處分他不可!”
秦如海給他點上一支煙,尷尬笑說:“老領導,知道你是為我好,但現在他可是我未來的嶽父,做不到充耳不聞啊!你也知道,他已經賠光了存款,而且也得到了村民諒解,之前縣紀委領導也說過,隻要他及時退還全部錢款而且村民不再反映,這事就算過去了,但現在市上怎麼又提起這事了呢?”
張大年歎口氣說:“你有所不知,舉報他的人非常了解情況,對他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並不滿足賠償了事,已經匿名舉報到了市紀委信訪室,最讓人意外的是還把縣紀委一並告上了。”
秦如海翻著白眼,有些茫然失措,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舉報張存順還有不少存款,懷疑是在村幹部任上盤剝村民所得的,另外反映縣紀委有意包庇到現在都沒有處罰意見。”
“啊?那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緊抓不放呢?”
“現在還沒確切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就是鳳凰村村民,而且還是張存順身邊熟悉情況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這樣清楚了解。你想想會是誰呢?隻有勸他放棄,張存順才能落得輕鬆。”
“這……我也不太清楚,能弄到那份舉報信嗎?如果對比筆跡或許就能確定是誰幹的了。”
“這個簡單,我們偷偷去一下縣紀委,或許就能看到他的筆跡,但就怕那是他請人代寫或者是有意掩飾過的,再說那邊也不會輕易讓我們翻看檔案卷宗,還是算了,我勸你也不要參與進去,否則會受到牽連的。”
“是啊,慶書記早提醒過我,所以我沒敢問別人,先找你了解一下,既然這樣,那先等等看,我就是抹不開情麵,也怕村裏人恥笑我坐視不理。”
“小秦,我得警告你一句,慶書記之所以這樣做,和我是同樣的想法,勸你不要再管他的事,否則被這事纏上,你丟工作是小事,或許還會受到紀律處分,到時候再想回來恐怕難上加難,連慶書記都會無計可施的。再說了,這一切都是他罪有應得自討苦吃,誰讓他黑金有為的入股資金了,還自作主張賣了茶園,後來甚至把村民的紅利扣下挪用,最近我聽說他開茶園那會還私放過高利貸,賺得盆滿缽滿,要不是金有為逼得緊,光算利息就有上百萬呢!所以說撤他職還是對的,如果留任到現在,恐怕我也是被人舉報的重點對象之一啊!”
“是啊,這事我也聽說過,唉……我現在也很為難,畢竟他是雅欣的親生父親,當然我也知道他罪有應得活該判刑,但不管怎麼說他已經賠光了所有存款,現在也不再是村幹部,可以說落得身敗名裂了。張書記,你經曆過的事情多,幫我出出主意,接下來我該怎麼辦,難道就眼巴巴看著不管嗎?”
“小秦,不是我打擊你,如果我真建議你管一管,你能有什麼辦法?或者你想要什麼結果?”
“這……我……那我到底怎麼做呢?”
“小秦,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他在村裏為非作歹橫行霸道,之前那麼猖狂,現在終於落得人人喊打的下場,也在意料之中。以前沒人敢站出來,是因為他的身份和背景,但現在他成了過街老鼠,沒有人還會顧忌什麼。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還要提出忠告,你不要摻和參與這件事,不管別人是伺機報複還是牆倒眾人推,早已掌握到不少真憑實據,所以誰也救不了他。”
“唉,那好,我聽領導的,不趟這渾水。”
“嗬嗬,但願你能做到。”
秦如海剛從書記室出來走去自己辦公室的途中,猛然抬頭,就見張存順在他辦公室門口正盯著他看,情緒激動,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