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鍾添。”三個字從他口中輕輕吐出,若不是他吐字清晰,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會的……”我並非質疑他的話,而是這個事實太讓我震撼,比印鍾添剛才那番話更讓我震驚。
因為葉正宸有多禽獸,我早已心知肚明,而在我二十幾年的記憶中,印鍾添永遠沉穩內斂,永遠溫文爾雅……雖然,我知道這世上沒有“永遠”。
“不信算了,反正我說的話,你從來沒信過。”
“我沒說不信……我隻是想不通,鍾添不是個衝動的人,他怎麼會做這麼瘋狂的事情。”
“我搶了他的未婚妻,他隻撞斷我三根肋骨,說到底,還是我賺了。”
他的話像一個鈍器,狠狠砸在我胸口,和斷了肋骨一樣的刺痛。鼻子酸痛,眼眶灼痛,我咬牙忍著疼痛,卻再也壓抑不住滿心的愧疚和感動。
可能葉正宸的傷讓我太心疼,也可能我對他心存太多愧疚,又或者我愛他愛到盲目,聽到他出說這句話,我唯一念頭就是他為我做的太多,我不值得。
而我竟然忘了,凡事又因必有果。
印鍾添不被他逼到絕境,怎麼會開車撞他?
葉正宸看出我要哭,換上輕鬆的微笑,調節氣氛。“有人說,上帝抽了男人的一根肋骨做成女人,我為你斷了三根肋骨,你拿什麼還我?”
我也怕自己會哭,硬擠出點僵硬笑意。“你該不會想我還你三個女人吧?”
“這個提議不錯,可惜部隊對待生活問題非常嚴肅,不允許一夫多妻。”他故意長歎口氣,深表遺憾。“我隻能將就點,一個當三個用。”
“三個?”
三個……
“怎麼?你不願意?”
我搖頭:“為了對得起你另外兩根無辜的肋骨,我決定明天開始鍛煉身體,一定把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使命承擔起來。”
葉正宸忽然大笑,一邊笑一邊按著胸口。
我真想不通,為什麼如此高尚的話,他能聽出那麼齷齪的含義。
“別笑了,當心扯到傷口。”我輕拍他的背。“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冰箱裏有水果。”他指指裏麵一個隔間。
“你想吃什麼?”
“蘋果吧,要甜的。”
我走進隔間,打開牆角處的冰箱,裏麵果然堆滿了水果。千挑萬選,我挑出一個最紅的蘋果,削了皮,切了一個個小塊,用牙簽插了一小塊送到他嘴邊。
“甜不甜?”他問。
唉,這麼久了,一點沒變,還是這麼難伺候!
我先嚐了一塊,清脆甘甜,味道不錯。“甜,很甜。”
“真的?我嚐嚐……”他坐直,身體慢慢靠近我。
我正要插一塊給他,一片柔軟的唇覆過來,舌尖舔過我的唇,湮著微薄的暖意。
那一霎那,我忘了呼吸,手一軟,蘋果從手中滑落。幸好有人眼明手快,幫我接住,隨手放在一邊……
我還僵著,任由他的舌尖流連一陣,靈巧地穿過我微啟的齒間,在我的舌蕾上卷了一圈,抽離。
一個淺嚐輒止的吻,短暫,而回味無限。
我暈暈乎乎,滿腦子漿糊,某人卻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告訴我:“別誤會,我隻是嚐嚐蘋果甜不甜……嗯,很甜!”
這麼獨特的品嚐方法,不甜才怪呢。
“甜就多吃點。”我一塊接一塊把蘋果送到他口中,想堵住那張讓我討厭的嘴。眼光卻不敢接觸他的唇,怕又記起那種柔軟的觸覺,微薄的暖意……
剛喂了幾口蘋果,葉正宸突然按住腰,一副相當痛苦的神情。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腰……大概是坐的太久,腰有點疼。”
看他痛苦的表情,我以為是神經性的劇痛,急忙放下蘋果,繞到他的身後,手順著衣服伸進去,摸索到他的腰間的脊椎處。
“是這麼裏嗎?”
“不是,再往下……”
我坐在他的病床上,撩開他的後襟,手指往下探了探。“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