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使徒 上(1 / 2)

19:00

夏爾揮動掃帚,將最後一點灰塵掃進壁爐,長舒口氣。

經過簡單的打掃,這處地下建築煥然一新,除了還有些空蕩蕩以外,倒也像是重生了一般。

家具什麼的他並不著急,如果是常住這裏的話,用不了太久,空餘的地方就會被塞得滿滿當當。

生活總是會帶來這樣的效果,不管那些雜七雜八的有用沒用,等到搬家時你才會發現,怎麼多出這麼多想扔掉的玩意。

愣了幾秒鍾,夏爾收回思緒,將掃帚和抹布放進壁爐旁的鐵桶裏,抬頭看向壁爐上方的隱士浮雕,陷入沉思。

“我有些想不懂,明明我們有更加簡單的方法。”約書亞走出走廊,手裏提著兩捆木柴。

“我已經盡力了。”夏爾無奈地指了指頭頂,大廳頂端包括水晶石壁的高度有四五米高,同樣被打掃的幹淨。

難不成你還想我一伸手指,這裏的灰塵就老老實實的攢成一個球?

夏爾接過木柴,一捆扔到地上和鐵桶作伴,一捆扔進壁爐,又從身後的長桌上取來油燈,撒了一些煤油在上麵,然後擦然火柴丟了進去。

劈!啪!劈!

火焰升騰將木柴吞噬,橘紅色的光芒映在他的臉上,壁爐中不僅有新的木柴,大廳中那些腐朽的木椅木桌也被打碎成渣,就墊在最下麵,一同為這裏提供著溫度。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夏爾腦子裏突然蹦出這句話。

“夏爾,我已經想好了,盡快掌握一種解脫的力量,也許我現在沒有回法蘭的辦法,但總要有個開始。”約書亞坐在桌旁,手裏端著茶杯。

“九死一生,那位領頭的騎士還是向著你的。”夏爾轉身,雙手背後。

約書亞若有所思,摩挲著腰間的左輪手槍:

“他能在我入土前告訴我這一點,我已經知足了,知道嗎,他是王國最後一位騎士將軍,這個‘騎士’可不是爵位。”

夏爾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二人剛剛才聊過,法羅王國目前隻有一支重甲騎士軍團,裝備著摻雜了灰銀的鎧甲,雖然純度不高,但已足夠頂著彈雨撕開陣線,算是王國最後的底牌。

他沒有告訴約書亞,按照這個世界的這種趨勢發展下去,這支底牌很有可能是最後的掙紮。

有時候一個小小的設計與想法,就會將整個曆史的戰鬥方式改變,是必然也是偶然,就看是什麼時候了。

噠…噠…噠……

走廊的腳步聲打破了突如其來的沉默,伊莎貝爾提著籃子和鐵桶走進大廳,來到桌前。

籃子裏裝著三條硬麵包,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羅宋湯,像是用來涮墩布一樣的鐵桶裏則晃蕩著半桶威士忌。

“吃飯。”伊莎貝爾語氣平淡。

怎麼感覺和小時候,我姥姥喂豬一樣……夏爾抿著嘴,無奈坐下。

“你是……”約書亞一臉狐疑。

“你們不用擔心我姐姐,她不會再出來了。”看著約書亞依舊疑惑的眼神,伊莎貝爾繼續說道,“很好分辨,她是個真正的盲人。”

“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夏爾拿起一條麵包。

這是三人第一次正經的坐到一起,想著以後,他覺得應該多找些話頭。

“雙胞胎,但隻生出一個,牧師說……”伊莎貝爾拿著勺子,雙眼無神地看向夏爾,“這是神靈眷顧,是啟示之父的恩德。”

“嗯……你們的關係似乎不太好。”約書亞盛了一小碗熱湯,將麵包撕成小塊泡了進去。

“失去光明對她來說是難以忍受的,她在裏麵,眼睛就是唯一的窗戶,唯一的光。”

“但這就是代價,不是嗎?”

伊莎貝拉麵無表情,雖然目不視物,但還是看了一眼默默緩解饑餓的夏爾。

夏爾一頭霧水,習慣性的跟著點了點頭,毫不怯場地繼續解決著食物。

約書亞則覺得這件事繼續問下去可能有失禮貌,於是思考起該如何開口詢問關於解脫者的事宜,才顯得不那麼尷尬。

場麵冷了下來,大廳中隻剩下咀嚼與吞咽的動靜。

直到十幾分鍾後,三人幾乎同時放下餐具,伊莎貝爾從鐵桶中盛出三杯酒,推給其餘二人。

“有個問題。”她抿了口酒,從褲子口袋中拿出那顆黑珍珠,“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問得好,我也不知道……夏爾麵帶微笑,清了清嗓子:

“一個可憐人抱團的地方,一個可以看清真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