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大意了,隻因是夫人撥來的,竟沒察覺。”敬安說道:“這人其心可誅,找出真憑實據,定要他死。”周大說道:“侯爺覺得真是那人?”敬安說道:“他向來看我不順,敢如此膽大妄為,又有如此能耐的,除了他,還會有誰?”
兩人向前走了片刻,周大說道:“可是聽聞他如今人在外頭……”敬安說道:“他家老子也不是吃素的,可惜那內奸竟死了,如今隻是死不對證,哼,便宜他們。”說著便走到轎子邊上,因敬安傷了背,是以不能騎馬,周大替敬安將轎簾放下,回身自去騎馬,眾叢人也都翻身上馬,回衙門去也。
當晚上,敬安自衙內回來,便去尋月娥,卻見屋門緊閉,丫鬟們都在外頭,敬安問道:“做什麼呢?”丫鬟說道:“回侯爺,娘子沐浴呢。”敬安聽了,不免一陣心猿意馬,起初還矜持著,片刻便說道:“誰在裏麵?”丫鬟說道:“小葵姐姐在。”正說著,門扇吱呀一響,卻是小葵出來,見敬安再,急忙行禮。
敬安見小葵出來,便說道:“好了沒有?”小葵說道:“已經快好了,娘子聽到外頭聲響,特叫我出來看看。”敬安說道:“她可知道是我來了?”小葵說道:“娘子說,倘若是侯爺來了,就請侯爺先回去罷,因著明日要跟夫人出外,去香葉寺燒香拜佛,所以特地要沐浴一番。”
敬安想了想,說道:“我便來看看她,等一會兒就是了。”說著,便在外間一坐。小葵無法,正要回身進去,敬安叫住她,問道:“小葵,早上大公子來,有何事,你可知道?”
小葵垂眸,說道:“回侯爺,大公子來後,娘子就叫我出去倒茶了,是以不知道是何事。”敬安看了他一會兒,便點點頭。旁邊丫鬟捧了茶上來,敬安就端了慢慢喝。
小葵進內,月娥已經洗好了,正在擦身,小葵急忙取了幹淨衣裳,替她披上,說道:“娘子別著涼了。”月娥點頭,說道:“他還在麼?”小葵說道:“是,侯爺不肯走,且……真個兒如娘子所說,侯爺方才問我今兒大公子來是何事。”
月娥掩了衣裳,問她說道:“你說了?”小葵說道:“娘子放心,我叫照娘子教我的說了。”
月娥才點了點頭,小葵又替她擦拭頭發,弄了半晌,才漸漸消停,覺得身子微乏,念著敬安再外,隻對小葵說道:“去看看侯爺可還在,若在,便請他進來。”小葵便去了。
月娥雙眸微閉,靠在床邊上想事情,聽了動靜才睜開眼睛,見敬安邁步進來,到了床邊兒,靠著她坐了,伸手將月娥抱過來,隻覺得她腰肢軟如柳綿,便湊過來說道:“怎麼臉色這麼不好?可是哪裏不舒服?”
月娥說道:“大概是泡得有些久,頭暈暈的,你來做什麼?”敬安說道:“自是來看看你。”月娥說道:“我明日要去拜佛,你不得擾我。”敬安說道:“那佛有什麼可拜的?難道真的會靈驗麼?”月娥說道:“別在這裏胡說,你可不信,但不能不敬。”
敬安隻好答應了,卻又心跳,見她剛沐浴過了,臉色白裏隱隱地透著紅暈,竟似美玉,晶瑩有光,頭發散在肩頭,無力靠在他胸`前,懶懶的樣子更是可憐,身上的香氣若有若無,撩撥心神。
敬安伸手握了握月娥的肩,又摸摸她的臉,說道:“近來竟好像比先前更瘦了很多。”
月娥說道:“哪裏會,以前還東忙西忙的,現在什麼也不做,怎麼會瘦。”敬安看著她臉,仔細端量,說道:“果真瘦了,這下巴也越發尖了,記得我初次見你時候,還覺得……”便停了聲。原來敬安想起的是在最初看月娥扮觀音的時候……然而紫雲縣那些事,對彼此來說,卻不是好經曆。
因此敬安急忙停了,隻怕觸動月娥心事。便看她。
月娥聽他說著便停了,怎不知其意?隻裝作一無所知,說道:“別管我……你的傷如何了?”敬安微微放鬆,說道:“好得多了。”月娥說道:“好好地養著,一舉一動,皆要小心。”敬安都答應了。
敬安抱著月娥,月娥便靠著他,兩人相互依偎,長久不動,敬安幾乎以為她睡著了,卻聽得月娥說道:“侯爺……”敬安急忙答應一聲:“嗯。”月娥說道:“你喜歡我什麼?”敬安頗為意外,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就是喜歡你這人。”月娥說道:“假如不是這張臉,你會喜歡我麼?”
敬安想了許久,月娥說道:“你若是說謊,我會察覺的。”敬安低頭看了看她,終於說道:“我……我不知道。”月娥聽了,微微一笑,將臉靠在他的懷裏,說道:“嗯……這個答案好。”
敬安此夜便留在東院,隻不過他並沒擾月娥,兩個一夜共枕而眠,各懷心事。到了早上,小葵早早地進來叫,敬安同月娥一起醒了,小葵伺候月娥洗漱,梳妝打扮,連早飯也沒吃,就過去夫人那邊等候。
片刻謝夫人也好了,便由著瑛姐扶著出來,謝夫人握了握月娥的手,兩個才出了大門,分別上了轎子,向著香葉寺而去。
大概是行了一個時辰,才終到了地方。原來這香葉寺乃是京城內有名大寺,自有知客僧等得了消息,出門迎接謝夫人同月娥,兩人轎子落了,知客僧領著沙彌迎了,月娥向上一看,但見山門頗高,大概數百級,少不得還要慢慢一步步上去,幸喜這邊的雪已經掃的幹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