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從人群中擠上前去時,心一下浸到了冰窟裏——周嵐翠自殺了!他們悲哀地閉上了眼睛,耳畔傳來白淩香撕心裂肺地哭喊聲:“媽媽!媽媽!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呀?你還有我,我愛你呀!”她哭著喊著,用力地推著躺在床上的周嵐翠。
吳美萱睜開眼睛時,淚不受束縛地滾滾而下,她好難過,這真是個可憐的女子。她上去想安撫一下近於崩潰的淩香,淩香卻已猛地從床這站了起來,狂野地揪住她父親的衣領:“都怪你!是你害的她!你既娶了她,為什麼要冷落她?你都多久沒看過媽媽了?!你了解她嗎?你知道她內心的苦嗎?你還我媽媽!”
白逸飛已悲痛得近於麻木,隻閉著眼任女兒叫喊、譴責,就算沒有女兒的譴責,他也要自責得要死了,有誰知道他的心已經像被捅了一刀,在汩汩地流血。
如此場麵,大家都很哀傷,好些人去拉淩香都拉不開,有一位少年走到了淩香身邊,他就是吳文博。
這一向以來,他都是跟淩香在一起,兩人早已感情日篤。他拉住淩香的胳膊低聲說:“淩香,你冷靜點,不要這樣,他是你父皇!”聽了吳文博的話,淩香才清醒了一點,她漸漸放開了抓著白逸飛的手,又轉身坐下去扶著母親哭泣。
這時她感覺眼前一暗,抬起淚眼來看,是太白金星跟逍遙公。逍遙公低頭察看了一下說:“是自縊身亡。”太白金星摸了下她的額頭接口:“還沒有涼,我這裏有一粒還魂丹,淩香你拿去給你母親灌下去。”
淩香如獲至寶,連連謝過,眼裏的驚喜令吳文博動容,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她把一切煩惱都擋開,讓她的笑臉沐浴在陽光下。
吳文博替淩香取來一杯水,幫她把母親的腮捏住,周嵐翠的嘴就張開了。淩香把藥丸放了進去,再給她倒了些水在嘴裏一衝,藥丸咕嚕就滾下去了,他們就眼巴巴的在邊上候著周嵐翠的反應。
周嵐翠自自縊之後,一縷幽魂就飄飄蕩蕩地去了陰間,她著急地要去找她的李玉康。
“玉康,你在哪裏?我來了!”她喊著。陰間還是有些混亂,不過比之前已經稍微有秩序點了。她到處遊蕩,忽然另一縷魂魄飄到了她的眼前,鬼眼定定地看著她。
“玉康!”她大叫一聲,衝上前去,“終於見到你了!”李玉康接住她,焦灼痛惜地問:“你怎麼到這裏來了?我不是讓你要好好活著嗎?你不可以隨意完結你的生命!”
周嵐翠悲苦地說:“沒有了你,生命還有什麼意義?不過就是每一天在寂寞中煎熬罷了,這樣的生命我不要也罷。我要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在哪裏,我也要跟在哪裏!”
李玉康輕輕地伸手捧起她的臉,眼中的深情快要將她淹沒了,歎息著說:“你這是何苦?生命中還有很多有意義的東西,我要你活著,我要看著你快樂,而不是這樣隨意丟棄自己的生命。你這樣不愛惜自己就是在懲罰我!”
正說著,周嵐翠的靈魂一陣震動,她臉色變了:“不好,他們要把我拉回去了,玉康!玉康!”喊著喊著,她的靈魂就消失不見了。
在周嵐翠房內,在眾人的注目中,周嵐翠悠然醒轉,“玉康,玉康”她喊著。
“媽媽,你醒了!你終於醒了!”白淩香半哭半笑地望著母親,伸手背把自己臉上滑落的淚抹去。
白逸飛聽到周嵐翠喊“玉康”,心裏更加自責,都是因為自己對她不好,她才更加想念已死多年的前夫,他走上前去,彎腰看著她,眼裏滿是愧疚,柔聲說:“嵐翠,都是我不好,你有什麼苦惱可以對我說,可以抱怨我,你不要自殺,我們都要你好好活著。你看,淩香都快急瘋了。”
看到近在咫尺的白逸飛的憔悴愧疚的臉和關切的眼神,在她心裏,這個男人始終是高高在上的,是值得敬慕的,也許她把敬慕錯當成了愛。她扯了下嘴角,露了一個慘淡的苦笑,歉然地說:“仁王,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沒事,我沒有怪你們。”她這話更讓白逸飛自責得無以複加,他閉了閉眼睛,站直了身子,轉過頭去。
淩香橫了她父親一眼,嗔怪地對她母親說:“還說你沒事!都差點沒命了!媽媽,以後不許你再這樣了,淩香都快急瘋了,你還有淩香呢,淩香很愛很愛媽媽!”她說著就和周嵐翠摟在一起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