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可悲的,在丹道上一直都被柳雲嫣壓著,天長日久柳雲嫣竟成了她堪不破的心魔,最後終是死在了黃鋆秘境。

後山秘地天一道君的洞府,一頭銀絲的弘嫣真人垂首跪在天一道君的跟前,一旁站著她的師父破軍真君:“弟子上官冰顏有愧師祖、師父的教導,”後叩下首去:“還請師祖、師父責罰。”

破軍真君隻是深歎一聲便轉身背手而立,天一道君也是沉凝了好一會才出言:“你既已自稱上官冰顏,那就讓那些紅塵往事隨風過吧,弘嫣這個道號是當初你結丹後你師父給的,如今至情金丹已碎,那這個道號也就不必再用了。”

這個徒孫也是他十分看好的,誰能想到這孩子會有如此一朝:“情智已滅,理智尚存,吾望爾能踏破紅塵追旭日,不畏不懼,明守本心,從今以後‘明顏’便是你的道號。”

“多謝師祖,多謝師父。”

弘嫣,不,現在已經是明顏了,她走後,破軍真君才轉過身來,麵向天一道君,擰眉痛斥,很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怒:“被情所困一百年,我還以為她要死在這情字上。”童顏鶴發,是他這個師父太由著她了。

“這也不能全怪明顏,”天一道君倒是能理解:“夏慈銘早留有後手,他不放過明顏,明顏想要堪破情字談何容易?”當年夏慈銘暗下用明顏的精血飼養了衷情蠱,後在太乙山又借機取走了她的心頭血融於那情蠱之中,將其養在他的情竅內,日日用情滋養,隻要他一日不忘明顏,明顏對他的情便難斷。

“哼,”夏慈銘敢給明顏下情蠱,但卻不敢把那衷情蠱養在她身上,還不是怕天衍宗的老祖會出手拔除,明顏曾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差一點就這麼被毀了:“無極宗可真是好算計。”

“當然好算計,韓顯之死至今不明不白,你天竹師伯追查近兩百年也未能查明事實真相,後終是去了凡塵曆練。”

天一道君放在膝上的手輕輕撚動著:“當年明顏出宗曆練,再回來時已對夏慈銘情根深種,大家雖對夏慈銘接近明顏的目的有所揣度,但他裝得太好,咱們也不能妄自下手阻攔。”這都是劫,誰都逃不過。

“現在明顏情智已滅,夏慈銘也不會好過的,這一切都越不過因果輪回。”被情蠱反噬可不是那麼容易痊愈的,日日受錐心之苦總是逃不過的。

“這是他咎由自取,”種孽因得孽果,他大概也沒有料到會對明顏動了情,破軍真君冷嗤:“自掘墳墓。”無妄跟無畏乃一丘之貉,又怎麼會輕易讓夏慈銘擺脫控製?

次日辰時,韓穆薇就按著身份玉牌上的編號上了一號擂台,盤腿坐在擂台中心,抬首看向不遠處的裁判席,一溜水的金丹修士,從今天開始練氣期的比賽就有裁判觀戰了。

要是哪位弟子表現出色,說不定能有幸入了在座金丹真人的眼,被收入門內,那能得的修煉資源可不是無師承時可比的。

昨天她已經研究過六姐給的那枚玉簡了,對這擂台賽她也有了新的規劃。韓穆薇黑漆漆的兩隻眼珠子不停地轉動著,查看四周,人基本已經到齊了,準備奪擂的弟子也不少,每個擂台邊上都站了不少觀望的。

“鐺鐺……”

擂台賽開始了,韓穆薇安穩地坐在擂台上,微擰著一雙新月眉,一臉無辜地嘟嘴看著擂台下的觀眾,其中有幾個猶豫不定的,遲遲不敢上來。韓穆薇有點困惱了,難道是她裝得還不夠羸弱?

一盞茶的工夫很快就過去了,終於有一位好漢不再猶豫跳上了一號擂台,剛拱起手,還沒出聲人就傻了:“韓……韓師叔,您跑哪去?”他雖長得不俊,但自認為還有個人樣兒,怎麼小姑娘一見他上來跑得比風還快?看把她給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