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鮫妖,但為了私利,他還是放下了那所謂的身段,接近我,勾引我。”

韓穆薇聽著女子用婉轉無波的聲音敘說著那些過往,看著其麵目含笑,就知她已放下。

說到最後,女子明顯有些得意:“他想要飛升靈界,得道成仙,我就偏不讓。既然他敢在雙諸庚水衡火養神陣上渡飛升雷劫,好,看在往日之情上,我助他一臂之力,等他渡完了雷劫,修養好,盼來了靈界的接引之光時,”女子右眼中冷芒一閃,“我催動神府裏的血蠱母,瞬間剝離了他的靈肉祭了他親手布下的雙諸庚水衡火養神陣。”

“東華茗沒有飛升成功?”韓穆薇驚愕道:“他死了?”厲害了,姑娘,這才無損你鮫皇的臉麵。既然不愛,那就不要去招惹,不然後果自負。

女子朝著韓穆薇翻了個無傷大雅的白眼:“你當真以為我是魚腦子?我剝離了他的肉身,用秘法拘禁了他的神魂,將他放在養神陣中,而這雙諸庚水衡火養神陣是東、陳兩家的老祖宗聯手煉製的,那就讓東、陳兩家的人用血肉喂養被壓在鮫丹下的那顆魂珠吧。”

“所以十萬年來,除去遊曆在外的,東、陳兩府加起來才三千多人,”韓穆薇終於明白了:“那你為什麼會放過玄明?”

“東、陳兩家人的死與我無關,”女子拿出一粒黑色的魂珠,一臉無辜地說:“我隻是給了他們選擇的權力,要麼神魂消散,要麼以血肉養魂,這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韓穆薇點首:“他們,是指東華茗和陳曼?”

“對,”女子捏著那顆魂珠打量著,似要看穿它一般:“他們師兄妹既已生死相許,我自然要成全他們。不過好笑的是,兩千年前,東華茗試圖想要吞噬陳曼的神魂,結果二人在魂珠裏鬥了起來,各自催動了神魂裏的血蠱。等我一覺醒來,血都已經滲到了地下,神識掃過火窟外的碎屍,我突然覺得有點沒意思。”

“那今天呢?”原來東、陳兩府的人是受血蠱牽引,自己跑來的千陽山,無怪乎一點動靜都沒有。

女子明白韓穆薇在問什麼:“兩千年了,東華茗跟陳曼的神魂沒有得到一絲血肉補給,都已經快要潰散了,今日他們發現了那個小和尚神府之中有血蠱,自然是不會放過,不過我就不願意了,剛好你也來了,索性就收回妖丹,放出火靈,畢竟我已經鎮壓了它十萬年,也該還它自由了。”

“你放過玄明是為什麼?”韓穆薇可不認為她是被淨覃寺的佛法感悟了才大發慈悲的。

“小和尚眼睛明亮,五歲時看到我就說我美,眼神好的人不多,殺了豈不是可惜?”

這個性子,韓穆薇喜歡:“既然你已經收回了妖丹,是不是打算回無望海了?”可能因為那顆鮫皇眼的緣故,她直覺這個女子不會傷害她。

女子聞言有了片刻沉默:“你不覺得我惡毒,”她聽了十萬年的佛經,但依舊難放下心中執念,鎮壓火靈就是對自己有眼無珠的懲罰,當初為了所謂的情愛,背離種族,後來的一切苦難也都是她自找的。

“惡毒?”韓穆薇嗤笑道:“什麼是惡毒?一切不過都是因果循環罷了,換作是我,我也不會比你善良。”

“哈哈……,”女子大笑,一滴晶瑩的淚溢出了右眼眶,瞬間凝成了一粒指甲蓋大的黑色珍珠,女子拿起珍珠,右手結印,黑珍珠與鮫皇眼慢慢地融合成一體,後左手一揮,那隻鮫皇眼就飛向了韓穆薇。

“謝謝你,聽我說這麼多,也謝謝你能理解我,你們人族不是常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嗎?你也算是我的知己,這隻鮫皇眼是我送你的,你滴血認主煉化,便可斂去人族氣息,自由遊走於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