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雙目一凜:“你是說陰上月知道淩音是靈心之體?”那這一切就說的通了,“所以才會有了弑師叛宗。”好算計,真是好算計,不過月氏族大概已經把雪原的千雪宮忘了。
“不可能,”一直有點懵的韓淩音突然出聲:“我的靈體是千雪宮的宮主雪荀依親自動手封印的,”為了這一道封印,她爹在極寒之地待了上千年,“不可能會被看穿,況且我自己也一直很小心,一般人根本近不得我的身。”
“沒說是你大意了,”姬靖元一手搭上韓淩音的肩膀,將其攬進懷中,四十三年前刑天金殿在無憂城外現世過,可惜他趕到的時候,那金殿已經遁走了,而據他所知陰上月是唯一一個入過金殿的人。
桐花寂滅,刑天亂世。刑天金殿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霄瑱界,難道他媳婦就是刑天金殿此行的目的?想到這裏,姬靖元心頭一動,便看向了韓穆薇:“你知道桐花嗎?”
此話一出,韓淩音身子一頓,後大力一把推開了姬靖元,而韓穆薇的麵色也變得有些不佳,伸手抓住她姑祖的右臂,免得她對她們的大靠山刀劍相向,笑著問道:“什麼桐花,是梧桐花嗎?”
瞧這二人的反應,姬靖元就明白了,右手輕輕地敲擊著桌麵:“我曉得陰上月是怎麼知道淩音的體質之秘了,她進過刑天金殿。”
他這麼一說,韓穆薇就想到了一個人:“我在蒼淵界也遇到過一個很奇怪的人,她未卜先知,極力想要趨利避害,但終究死於非命。”
未卜先知,那就是窺視天機,這是溯源鏡會做的事。至於那人與陰上月均死於非命,就不知是因為桐花還未寂滅,刑天難逆,還是因為順刑天者,天道不容?
韓淩音瞪著姬靖元,心中酸澀難辨,鍾家被滅族就是因為先祖鍾曉留下的那枚桐花佩,為什麼他要提桐花?
“不要這般看著我,”姬靖元伸手捂住韓淩音的雙目,他也知自己言語有過,但姬家和歸一宗已經對桐花探尋近萬年,現在他心底有數了,也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我以心魔起誓,與你之間不存在任何不利於你和你族人的算計。”
今日提到刑天金殿,讓他不得不深思當年天機閣九天老祖的行為是不是也是順了刑天?刑天者,亂世矣,不過天機難測、難逆,且瞬息萬變,一切均屬定數,亦是變數,所以理當任其自然。
韓穆薇凝眉看向駐足不動的靖元老祖,細觀其神色也沒有不對,便輕聲問道:“那我還要繼續叫您爹嗎?”現在她姑祖已經無事,她是不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你說呢?”姬靖元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這丫頭就是典型的用完就丟,他這個媳婦還未娶回家的人都沒委屈,她倒是先嫌棄了,“你如果想敬如玉為長,那就改口叫我姑老祖吧。”
“嗬嗬……,”韓穆薇想想自己叫姬如玉小叔那畫麵就覺太美:“我叫您‘爹’都叫習慣了,還是不要麻煩了。”歸一宗宗主姬上曜叫了她這麼久的小姑姑,要是突然發現她就是一外八路的小後輩,不知會怎麼想?
而此時韓淩音也在思慮這個問題,一把拉下捂著她眼睛的大手,看向姬靖元:“這個餿主意是你想的,等我跟小薇兒回了蒼淵界,你就同他們老實坦白,還小薇兒清白。”
姬靖元隻覺他媳婦太天真了,不等把她娶入門,他傻了才會自己主動交代:“小薇兒剛出秘境,想來也是累了,咱們先離開,讓她好好休息一番。”
韓淩音一想也對:“那你好好休息,姑祖明天再來尋你。”
“好,”韓穆薇送他們到門口,看著二人手牽著手離去的背影,心中繞過桐花佩和刑天金殿,麵上的笑就淡了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