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借刀殺人之意是有,但主要還是不想讓褚喜雲安生地躲在一地療傷:“待到了衡元界再說吧。”到時看情況辦事,反正她不會與褚喜雲硬來。
直至天大亮,薑寧塵才回來,見兩姑祖正躺在庭院中的搖椅上搖搖晃晃,瞧著十分自在悠閑,便走上前去行禮。
“豐帝怎麼樣了?”韓穆薇坐直身子問道:“你沒殺了他吧?”
薑寧塵搖首:“塵微姑祖放心,寧塵不會髒了自己的手。”
豐帝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周氏是個修士,也曉得皇後的孩子都是傷於周氏之手。至於周氏為何獨獨對皇後下手,隻因皇後出生於正陽時分,受了陰氣,隻需在日頭下曬曬便無事了。
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他聽了都覺臉紅,豐帝這樣的人竟是天河韓家女的後人?他真的不配。
鍾珠珠抬眼望向薑寧塵:“你把豐帝交給石家皇後處置吧,”一個能在宮中周旋這麼久的女子,她相信她會給自己討回公道。
“寧塵也是這般想的,”他已經通知了宗室大臣,重擇新帝,有能者居之,一個對自己發妻如此惡毒之人不堪為人,更不堪為君。而作為薑閻和韓洛的親子,他不能也不敢將薑朝萬千百姓的生死交於豐帝之手。
韓穆薇終於知道珠珠姑祖昨日最後那問話是什麼:“既然你心中已經有了盤算,那我們就先離開了。”
“多謝二位姑祖警醒寧塵,”薑寧塵雙膝跪地,當年他隨著外祖族人一起入修仙界,自此命便由己,且多年來深受韓家恩待,他感念於心,近日塵微姑祖再臨故地,卻讓她見著如此難堪,他真是無顏以對。
“你起來吧,”韓穆薇感知到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便跟著瞬移離開:“你做得很好,無需為別人的過錯來責備自己,畢竟你不是他。”
到了霞邊森林,來到了傳送陣外,韓穆薇先是給自己換了個樣貌,後才取出五塊靈晶擲入陣眼中的凹槽。嗡的一聲,不過五息兩人就消失在了岩石洞內。
衡元界西大陸臨邊城外往東千裏便是聞名於衡元界的遼昭山脈,而遼昭山脈最讓人樂道的就是雲琅山。
皆因雲琅山的主子褚雲琅風流成性,遍地留情,但又實力強悍,堪稱衡元界一大俊豪人物,而自古佳人逐英雄,世人隻覺該當如此。
隻是自八十年餘前褚雲琅出門曆練,雲琅山就漸漸地沉靜了,連帶著遼昭山脈都平靜了不少。而褚雲琅長久未露麵,世人難免有所猜測,流言蜚語漸漸起了。
正當這留言愈演愈烈之時,雲琅山突然對外宣告褚雲琅之愛女褚音黎將與霞瑟雲居的島主如尚尊者結為道侶,一石激起千層浪,衡元修仙界一下子就沸騰了。
“雲琅山什麼時候有姓褚的少主了?”蓬萊客酒家的大堂內一圓肚大漢,一邊剔著牙一邊撓著放在板凳上的腳趾丫:“褚雲琅可是一向隻管風流,不管後事的主兒,哪個娘們這般有本事,能入主雲琅山?”
“反正不是我盛魔門那位,”一位白衣女子正在細看著自己剛染的紅指甲,足有寸許長的眼睫根根分明,微微一眨,真的是媚、態橫生:“母女為一男子反目成仇,現在竟便宜了別的狐媚子,恐怕那位要不得意嘍。”
一穿著破舊袈裟的瘦和尚摸著自己的光頭,凝眉問道:“你們就不好奇那位褚音黎是誰?”這可是正正經經冠上褚喜雲姓氏的丫頭,說不定待褚喜雲飛升後,這整個雲琅山都是她的。
坐在角落處垂首啃著乳靈豬的圓胖臉姑娘,聽得是津津有味,吃的是滿嘴流油,望向對麵同一副德性的女子,傳音道:“姑祖,我可能知道那個褚音黎是誰,”吉音娘子和褚喜雲的女兒叫音裳離,這不是明擺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