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這麼多年,玄音從未如此的不知所措過,永遠的傲然於人,永遠的不會低頭,可是此時,他除了道歉認錯之外,不知還能說什麼。
“是不是?”蕭玉卻隻重複著這一句話,似是全數的希冀,都在這一聲是不是當中。
玄音望著她,緊緊的望著,良久,方才點了點頭:“是。”
就是這樣一句,蕭玉轉身就走,她要的就是這一句,這足以讓她死心的一句。
“玉兒……”玄音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一個提力,就緊緊的把蕭玉擁在了懷裏。
不過才幾天的功夫,他們怎麼會到了如此的田地。蕭玉掙紮了幾下,奈何力量懸殊,玄音又死死的攬著她,她根本動彈不得。
頭伏在他的肩上,那樣熟悉的氣息撲鼻,此時卻隻覺得惡心,蕭玉咬著唇,胸口止不住的翻江倒海起來。
“放開我,玄音,你放開我。”她眯著眼,下一刻,就死命的掙紮了起來。
玄音哪裏肯鬆手,她越是掙紮,他越是死命的抓住不放,他怕,怕他一放手,蕭玉就會離開,再也不出現。
“玉兒,玉兒。”他在她的耳邊呢喃,有濕熱的東西打在她的耳畔,那樣的涼,順著耳畔,落入了脖頸。
“玉兒你聽我說。”他終於放開她來,隻是手還牢牢的牽製著她的手腕,他不敢鬆手。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了雪來,蕭玉抬了抬眸子,那雪片子就順勢落在了她的臉頰。
她終於停止了掙紮,緩緩的抬眸,望向了他的眼底:“好,你說。”終究是有所希冀,哪怕明知會粉身碎骨,仍是抱著最後的一絲。
玄音凝了凝神,緩緩的垂下眸子來望著蕭玉,那張熟悉的容顏,是他想念了千萬遍的,如今就這樣的近在眼前,可是他反而不能夠將她擁在懷中。
“蕭玉,你應該清楚,答應做蒙古的駙馬隻是權宜之計,我…我…”
後麵的話,被遠遠傳來的一陣馬蹄聲給掩埋了去,伴著蕭蕭的雪,引來了一小隊的馬匹。
為首的,是一個紅衣女子,在傍晚明暗互現的光線當中,那樣的刺眼。
玄音的手顫了顫,話到了嘴邊,又全數的消散了去,落入了不知名的地方。
蕭玉眯著眼,望著顧玄音麵上瞬息萬變的神色,眸子,緩緩的暗了下來。
“駙馬!”馬背上的女子一個躍起,就穩穩的落地,像是一隻花蝴蝶一般的,三兩步就到了玄音的跟前。
當真是一個美麗的女子,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而臉頰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麵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與那一身的紅色戰衣交相呼應,說不出的英氣。
她靈動的轉了一下眼眸,目光落在了顧玄音與蕭玉交握的手上,蕭玉隻覺手腕陡然一涼,顧玄音已經收回了手。
蕭玉的眸色一暗,望著玄音瞬間掛上淺笑的臉龐,心,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公主,你怎麼來了?”那樣淺淡的笑容,緩緩的勾勒起,落入蕭玉的眼中,她別過頭去,緩緩的望向了旁處,心,不可抑製的難過了起來。
“駙馬,這個人是誰?”公主的眸子慧黠的閃著,直覺裏,眼前這個素衣女子不是尋常人物,她與駙馬是什麼關係,來這裏又是要做什麼?
玄音一把將蕭玉護到了身後,對著公主仍是微微含笑:“她是…”
他扭頭望了蕭玉一眼,卻奈何就是無法說出來,她是他的妻,是他的愛人。
公主目光一閃,款不上前:“是誰?”
“是…”顧玄音愣在那裏,隻呢喃著那一個字,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繼續說下去。
蕭玉歎了口氣,多麼可笑,多麼諷刺,這是要連她僅有的那一絲希冀都全數的磨滅掉。
又有什麼能夠希冀的呢,與國相比,他們的感情又算得了什麼。她越過顧玄音上前,緩緩的直視著蒙古公主,目光之中毫無畏懼。
“你到底是誰?”公主皺著眉,緊緊的盯著蕭玉。
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的境地,周遭是一片的寂靜,隻有雪花飄落的聲音,那樣的空蕩,像是將人的心都掏空了一般。
“我是…”蕭玉回眸望了顧玄音一眼,眼底,是從未有過的苦楚,就那麼一眼,就深深的刺入了顧玄音的心底。
“我是…玄音公子的丫頭。”多麼艱難的一句話,像是平地驚雷,將顧玄音驚的險些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