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一雙大手放在蕭玉肚子上,安撫肚子裏的孩子,“寶寶乖,不鬧了。”
他近來有點犯愁,以前老覺著是個文靜的女孩,一點不鬧人,怎麼越來越淘了呢?看這動靜,簡直是在娘胎裏練上功夫了。
玄音眼睛裏有了笑意,趴在妻子肚子上,絮絮跟孩子說話,“乖女兒,以後爹帶你玩耍。”蕭玉忍俊不禁,“你怎知道是女兒?”
玄音得意道,“我當然知道。這孩子一點不鬧人,這麼乖巧,一定是閨女!”得意完,又一本正經的跟妻子說,“咱們不是說好了,先生個閨女,哥哥要看你小時候的樣子。”
真受不了。你當這是訂貨呢,你想要什麼就是什麼。蕭玉呻吟一聲,仰身躺下,跟這樣的人沒法溝通了,睡覺,睡覺。
玄音一點自覺性沒有。緊跟著躺下來,抱住妻子,喋喋不休的說著孩子生下來定會像她娘親一樣聰明,一樣美麗,一樣可愛……
這是那個沉默寡言的高大男子麼?蕭玉迷迷糊糊聽著,不知不覺間已是睡著了。
第二天晚上,玄音用控訴的眼神盯著蕭玉,“昨晚我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隻管自顧自睡覺。丈夫在她耳邊說話,她當成催眠曲。
“孕婦愛睡覺嘛。”蕭玉笑咪咪。懷孕有懷孕的好,都不用費神找借口,“昨晚你跟我說什麼了?”微帶歉意,捉住丈夫的手,殷勤相問。
一邊的紫檀拉拉青檀,示意她跟著自己一起出去。青檀會意,帶著另外兩個小丫頭,隨著紫檀悄悄退了出來。
“這孩子,他還來勁了,”蕭玉吸了口氣,“拳打腳踢的。”玄音神色著急,一手輕輕攬住妻子,一手輕撫妻子的腹部,柔聲哄勸“乖孩子,乖寶貝,莫鬧了,爹爹疼你。”
他身長手大,人又長得粗曠,這時一副好爸爸模樣,看在蕭玉眼中,頗覺溫暖,又覺好笑。她壞心腸的說道“他一旦鬧起來,隻哄是不行的。”
“那要怎樣方好?”玄音殷勤相問。“要給他唱唱小曲什麼的,調子輕鬆愉悅的。”蕭玉一本正經說道。還沒聽過他唱歌呢,不知他會不會?
“唱小曲?”玄音傻眼了,“我,我從沒唱過曲。”不會呀。蕭玉撅起小嘴,“寶寶,爹爹不疼你,不肯唱曲給你聽。”
“寶寶,莫聽你娘的,爹爹疼你。”玄音頭伏在妻子肚子上,認認真真跟肚子裏的孩子解釋,“爹爹隻是不會。要不,爹爹讀書給你聽吧。”
蕭玉便起了壞心眼,晚上孩子又大鬧天宮時,一定要玄音唱催眠曲,昧著良心說假話“他愛聽曲。”
“不愛聽念書?”玄音拿妻子沒辦法,扭捏了半天,終於似唱非唱的蹦出了兩句“乖寶寶,快睡覺”,這慌腔野調的,這難聽的,蕭玉忙止住他,大晚上的,別把狼招來。
玄音長長鬆口氣,“寶寶,爹繼續念書給你聽。”趴在妻子腹部認認真真背起兵書,這個他熟,背完孫子兵法,又開始背檀公三十六計。
蕭玉含笑聽著,要是胎教真有用,他這麼著,該教出個什麼樣的孩子?
玄音、蕭玉夫妻,渀佛生活在世外桃園一般,不理世事,晚晚膩在一起,玄音絮絮跟妻子、肚子裏的寶寶說話,他的故事越講越好了。
“寶寶愛聽呢,你看,他本來亂蹬亂踢的,你講完故事,他安靜了。”蕭玉笑咪咪,誇獎玄音。見他麵有得色,又加上一句“我也愛聽!”
玄音把臉湊了過來,蕭玉在他臉頰上用力親了兩口。玄音很大方的加倍回吻了,又親了親肚皮,“還有咱們寶寶。”其樂融融。
蕭玉在玄音和眾人的關愛中,安安生生渡過了一天又一天,眼見得產期愈來愈近了。
“啊……”一聲更加高亢的痛呼聲,那痛呼聲在整個夜空中回蕩。
“唔!”蕭玉臉色蒼白,一頭秀發已經汗濕,嘴裏咬著一塊布條,雙手分別抓著床頭兩邊掉下來的紗簾,漂亮的指節已經泛白。
深吸了一口氣,蕭玉使出了自己渾身解數,隨即而來的,便是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整個天際!
“生了……生了,生了!”雲瀾緊緊的揪著斷念的衣襟,興奮的開口,臉上終於綻放出一抹笑容,鬆了一口氣,
“是個兒子!”產婆出來喜氣的說著,雲瀾大方的給她賞賜,而早已經傻在了原地的玄音則是衝進了房間裏麵。
一直緊張的心情瞬間放鬆,經過生產的疲倦瞬間席卷全身,蕭玉還來不及看一眼剛出生的小寶貝,就昏睡了過去。
待到她醒來之時,隻看到玄音正抱著小小的嬰兒在那喜不勝收,樣子簡直慈愛到不行。
“你不是一心想要閨女?”蕭玉斜了他一眼。還是重男輕女吧,看見兒子,把他高興的,飄飄然的快上天了。
“我媳婦兒這麼辛苦生孩子,難道我還再挑挑男女?”玄音眉開眼笑,“我讓著你,先生個兒子,讓你看看哥哥小時候的樣子。”
他是一心想看小蕭玉,推己及人,就覺著蕭玉肯定也想看小玄音。孩子隻要是自己的,男女都好,兩人看過來看過去,也覺得看不夠,兒子生得真好看!
蕭玉溫柔似水的說著,“生孩子那會兒,疼得想死,說以後再也不生孩子了,等看到他,又覺得一切都值了,為他受再多的苦也情願。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這老話是有道理的,蕭玉生過孩子,想起母親生自己時肯定也是受大罪了,在心底不由的有些思念已去的何氏。
本來夜玦是希望留著兩人繼續在朝廷為官的,畢竟玄音和夜玦若是能出力為國家獻策,那隻怕很難有人能敵。
但是想到蕭玉內心地的向往,玄音是通通都拒絕掉了,他們辭官後便將蕭音樓轉手給了雲瀾,兩人舉案齊眉,帶著孩子四處周遊。
從此之後,大家隻知玄天門的人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創下佳話的那對璧人如神仙眷侶一樣周遊在列國,如同神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