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又凝實起來,說:“我還很生氣。”

能隨時準備再離婚的那種生氣。

楚聞舟的心被刺痛,男人言語溫柔:“沒事。”

繾綣:“沒關係。”

他接受她所有的負麵情緒。

人非草木,也不是冰冷的數字公式,情緒的消解總是要有個過程。

“我不可能一下子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思→兔→在→線→閱→讀→

女人的語調似曾相識。

很有幾秒,楚聞舟才記起在哪兒聽過這種調調,在今晚她和嚴禮說話的時候。

冰冷的,像是高山上經年的積雪,皚皚不化,透著寒涼。

“嗯。”

楚聞舟的手指又撫上女人的唇,像是什麼有趣的玩具一樣,來回往複。

“楚聞舟。”

南煙難耐喚了一聲,終於沒忍住,把臉埋在了對方的頸項,深吸口氣。

緊挨著的氣息幹淨,比平時滾`燙一些,該是剛洗過澡。

那股子草木的香味更醇厚,鑽到腦子裏,攪合得她神誌混亂。

心浮氣躁,意亂情迷。

“……楚聞舟。”

“我在。”

女人紅唇微張,呼出的氣息炙熱,方寸之間,那種燙,透過薄薄的頸項的膚,滲透進血管,滲透進骨骼。

冷感的語調說著並不冷感的話。

“你起反應了。”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沒有空隙。

室內的空調很足,兩個人也穿的很薄,所以南煙的感知,也很清楚。

男人喉頭上下滑動,發出一聲悶哼,算是含糊的應答。

抵在南煙臉側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摟住了對方背脊,抱著她,不肯鬆手。

好像鬆開她就會消失一般。

能讓人感覺到生疼的力度,給南煙奇異的真實感。

“我睡不好。”

“你讓我睡不好。”

聲色冷淡中又帶上咬牙切齒的怨怪。

“是我的錯。”

男人態度是從沒見過的好。

好到有些卑微。

“我想睡個好覺。”

幾個月了,淺眠的困擾讓南煙發瘋。

“很想。”

鼻息間的氣味勾人,南煙不想離開這一點溫度。

太陽穴突突的跳著,情緒大起大伏。

女人的唇輕輕貼上近在咫尺的那點涼。

“我要吃了你。”

去他媽的理智。

讓她瘋。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熟悉的氣味全在鼻息間,南煙很安心。

藥物全部被丟在一邊,南煙倦怠極了,睡得也很沉。

米雪被叫起來的時候,時針正好指向半夜四點。

頭一天因為社交平台上的事情,被蔡笑強製的扣在了盛世辦公室給南煙公關,忙工作忙的沒去成南煙他們試鏡的賓館。

和公關部的同事們一起刪帖子直到晚上九十點才被放回家,米雪回了家是攤床上就睡,因此再度聽到經紀人蔡笑的聲音,無異於魔音灌耳。

“出事了,快來公司。”

米雪聲音含混,幾不可聞:“蔡姐,什、什麼?”

“米雪!”對麵一聲吼。

米雪一個激靈:“在!”

“收拾一下,起來,來公司。”

“啊?這個點?”米雪回頭看了下掛鍾,“蔡姐你沒開玩笑吧?”

“我像是開玩笑的嗎?”

“呃……”

“給你半小時,不來明天自己寫辭職信。”

“嘟嘟嘟——”

蔡笑把電話掛了。

米雪淒淒慘慘爬起來,飛快的洗漱後腦子清醒了些,下意識的,刷了刷社交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