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璃的反常提議讓我幾乎以為她又中邪,又發狂。
但不管怎麼樣,她提及的那句話,卻讓我不得不深思接下來的行動。
所謂的天一生水,是我國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五行學說之一,由於曆史悠久,傳承太多人,故有多種說法和解釋。
“天一生水,地二生火,天三生木,地四成金。地六成水,天七生火,地八成木,天九成金,天五成土。”
這是《尚書大傳?五行傳》的解釋。
“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
這是《周易?係辭》的記錄。
除此之外,更在《周易本義》,《易乾坤鑿度》等多種資料中記載,闡述。
但歸納起來,說的大致內容都是一致的。
它們都是古人對天時地理的籠統描述。
而實際上,這些各有差別的描述,其源頭卻是我國最神秘的兩本天文地理著作——河圖和洛書。
古人的智慧今人無法想象。
當時的文字和語言係統,也和現在的有著極大差異。加上傳承數千年間的偏差,曆代之人的個人見解注入其中,更造成後人無法徹底領悟前人的思想。
但在這四個字上麵,卻有個普遍的認識。
那就是,天一生水指的是每年農曆十一月到冬至,水星見於東方,冬氣交令,萬物都歸於沉寂狀態,世間唯一能見到的,隻有冰、雪、雨、露、水、霜,故而形成水行的概念。
某種程度上說,這算是一種最樸素、最原始的唯物主義。
但後人附會之後,多有算命的,相麵的,測字的,摸骨的,用這句話形容某人的運氣暫時出於最低點,讓那人盡力忍耐蟄伏,以待萬物複蘇的“天三生木”——也即是第二年的陽春三月。
這裏麵多少是真功夫,多少是那些人忽悠別人的把戲,我沒法統計。
可是有一點,天一生水和四季輪換的關係這種解釋,在我們七門、我們杜家卻有另外一層含義。
一層令我聽到這四個字,便會渾身一顫,禁不住心生驚懼的特殊含義。
再回神過來時,心下已經有了截然相反的打算。
“老帥!你幹什麼?她不是敵人,是我們的江爺,你這麼瞪她,是想回去後勒索三頓大餐還是怎麼地?”我先以幽默的語氣喝止暴怒的侯帥,緩和剛才的衝突,然後以平靜的目光看向江琳璃,心說不管世事怎麼變,我們三人組的團結是第一位的,尤其眼下這局勢,必須相信她,否則就是我們被各個擊破的下場。
接著,我又鄭重點頭,算是同意江琳璃的提議。
她僵硬的臉色,總算恢複幾分自然。
見我站在江琳璃這一邊,又說了攘外必先安內的理由,侯帥盡管眼裏還有不滿和疑惑,看向江琳璃時少了從前的崇拜和敬服,多了一兩分的懷疑和警惕,但大體上,仍然默許這事。
接下來,我們三人簡短地商量了一下,十叔可以帶,但出於安全考慮,以及他之前的劣跡,必須加以限製。
對此,江琳璃默不作聲,也沒有說反對。
我和侯帥互相看了一眼。
侯帥提議,眼下我們工具缺乏,一切從簡,幹脆從裝備包拿出登山繩索,捆著十叔前進。
“這建議很好,江……”
我剛想誇侯帥,卻見江琳璃搖搖頭,指著醒了一半的十叔,說起他力氣很大,又有殺人的身手這事。這讓我和侯帥汗顏不已,隻得將繩索換成別的。
恰在這時,之前起火的小九棺門附近,還有幾隻沒跟上大部隊的鬼蟲,朝我們附近慢悠悠地路過。
它們那悠閑勁兒,石砸不到、火燒不死的無敵身軀,比我們這些做人的倒是輕鬆不少。
“有時候,當個蟲子也不錯。雖然見不到天日,但能不操心那麼多,不每天為了房子車子妻子兒子奔波,也挺好的。哪像本寶寶,身為一代小型富二代,天天卻忙在第一線,重傷都下不了火線。”身邊的侯帥發出一聲長長的感慨,隨即更向我叫苦,“七歌,我陪你這幾天,手指頭都長倒刺,回去後,你可得補償我一筆醫藥費!住十天八天的院。不然本寶寶破了相,將來怎麼相親追妹子?”
江琳璃被他這話逗了一下,臉上想笑,但想到之前的衝突,卻又忍住,轉身自顧自觀察周圍狀況,算是提前探路。
這邊的我就沒這麼客氣。
見侯帥居然拿手上的倒刺說事,一點小傷都誇張成重創,我忍不住笑罵他一頓:“這算個球的破相!你是靠臉靠顏值相親,又不是靠手指頭!”
“切!你這就不懂了吧。手相也是相啊!”侯帥衝我不屑,幾秒鍾後,又搖著大腦袋,眼放金光,“不過你說的靠臉靠顏值也對,很符合本寶寶的特性嘛。看在你提醒我帥的份上,不跟你計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