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門先祖留下的九棺門,我們都來過好幾回,自然無比熟悉,輕車熟路。這回我們四人,走的依然是陰陽橋那條路,而第一個九棺門那邊,直到我們抵達現場,那堵千萬斤的石門仍然是緊閉,無力開啟。
門後那懸吊的玄青色純銅棺材,還是那麼醒目,震撼。
房間中心的七彩琉璃金字塔,成為這次的最主要目標。幾天後再見,竟有種更加美輪美奐的感覺,仿佛千年歲月不曾洗滌它身上半點精華,反而愈發見得璀璨、光芒、奪目。
但想起之前幾天遭遇,無論是我,或者侯帥,還是江琳璃,都麵有警惕,麵露謹慎。唯一和我們三人心情不同的人,也就是十叔了。
這一路,我們三人組撇開之前的衝突,保持十成十的配合,幾乎達到十年前那次的默契程度。
可十叔卻滿嘴譏諷,詛咒,說我們都是小屁孩,沒本事和他單挑。又說他是被人恩將仇報,不然,以他的本事,分分鍾滅了我們。
這些話被我聽到,我一點不放心上,也沒興趣理會這孫子。但在經過陰陽橋時,故意撞了他,猝不及防之下,十叔一個趔趄就摔了下去。
這孫子終於知道喊救命。
侯帥狂笑不已。
江琳璃雖然有點皺眉,但也沒有幹涉。
而我則一邊拉著十叔的右手,讓他整個人一百五六十斤的體重懸浮於萬丈深淵上,一邊故意笑著問。
“你不是要單挑嗎?現在給你自由,你來啊?”
“你們居然耍我?我,我不敢了。杜老板,杜七歌,七歌老弟,小七哥……杜七爺,算我錯了,拉我上去行不?我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死!”
聽到他的哭腔,侯帥大感快意,笑得肚子都快疼,之前被他算計的鬱悶好了大半。
江琳璃似乎有些為難,便自行先走一步。
輪到我時,我卻和二人想的有些不同。在戲耍十叔之前,的確很希望看到這一幕。可真的見他求饒,說“不想死”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人變化太快。
倒不是懷疑他是假裝,這一點不太容易做到,這可是萬丈懸崖,而我們差不多生死仇人,隻要一放手,他必死無疑。
而是感覺到十叔說話的語氣,神態,有些太過。
尤其他突然冒出一句“小七哥”,竟然我有種恍惚的感覺。
好像什麼時候也被人這樣叫過?
加上他在旅館廁所的那番冷笑,還自稱和杜家淵源匪淺,更讓我心中滿是詫異,卻又偏偏不得要領。
但這些疑點,並不影響此次探險的大方向。
按照出發之前的分工,侯帥背著新買的屍香粉罐頭,水,帳篷,以及罐頭食物等,當個臨時的軍需官。
江琳璃負責押著十叔,而十叔身上除了繩索捆手之外,為了防止這孫子找機會反撲,我特意將他內衣換了。不但是換了,還早早買了一桶汽油,浸泡一番。
這樣一來,他但凡有點反心,或者有可能對我們不利,我們隻要丟個火星兒過去,就能讓他臣服。
為此,我給三人組每人買了一盒火柴。
十叔怕不怕被火燒,燒成烤豬,我不知道。但是看現在這光景,他絕對很怕死的,甚至為了不死,甘心向我們求饒。
這說明他還是個凡人。
這也說明我漸漸拿捏到他的七寸!
“這人應該是跟老妖婆打聽的,最多算是準備充分,哪裏那麼容易是我的熟人?我杜七歌的人品再差,為人處世再不行,也沒道理曾經的熟人變成如今的仇人吧?”
如此一想,再看江琳璃走遠,我不再折磨十叔,在他哭得最慘,臉都變形的那一刻,和侯帥一起,將他拽起來。
這一出之後,這孫子果然老實很多。
等到第一個九棺門的房間,即將開始動手時,我讓侯帥卸下身上的大包,替我們看管十叔,侯帥倒也很配合,不但接過這個燙手的山芋,還故意抽出一根火柴,點燃後在十叔身前身後來回地晃。
可憐的十叔,一度成為這幾個月我們的噩夢,但這一時刻,卻嚇得各種冷汗直流,哀求懇求,眼中的懼意,幾乎將侯帥當場克星。
見此,我和江琳璃更加放心做事。
針對眼前的七彩琉璃金字塔,江琳璃默不作聲上前,要打開它時,卻又向我提了一個條件。
“你轉身一下,江家女神捕的某些手段,是不可以外傳的。希望你諒解!”
“嗯,我明白。你慢慢弄。我們時間很多,實在不行,還可以消耗完物資後再出去,再……”
我語氣很輕淡,但心裏多少有些疙瘩,隻是因為大局沒有過多追問。
而江琳璃那邊比上次更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