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虔誠的懺悔。
“我有罪。13世紀道明會神父聖多瑪斯·阿奎納列舉出七宗罪: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及色欲。希望占有比所需更多為之貪婪,懲罰應在油中煎熬;過分愛慕對方,不合法禮的性-欲為之色-欲,懲罰應在硫磺和火焰中熏悶 ;對自身優點的愛墮落為一種剝奪他人優點的欲望為之妒忌,懲罰應投入冰水之中。我該死無數次。 ”
霍以唯再三斟酌才想出了如此繞圈子的說法,艱難地一口氣說完,然後忐忑不安地看許韋晨的反應。
她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既然喜歡,為什麼不可以說出來。
離開也離開過了,逃避也逃避過了,最後依然走不掉。
這個家,好像一片巨大的漩渦,隨意就可以將她湮沒。
她本來忘了,是的,忘了,怎麼會忘了呢,如果不是因為韓文年,她甚至不會想到,哥哥是會結婚的,她終究有一天會成為一個多餘的存在,她沒有韓文年的勇氣,她逃不掉,她從頭到腳都是堅韌無比無物可催的,卻在這樣卑微而難以啟齒的愛情上軟弱得一塌糊塗,沒有自尊,百般羞辱之下仍舊願意低頭懇求。
她要告訴他,把自己的全部卑微懦弱都告訴他,她不能做一個戰勝者,從開始就注定了失敗的戰爭她卻絲毫不自知地接受了,那麼到了現在,她已經有了做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的覺悟。
坦誠她的愛,坦誠她的私心,坦誠她的可恥,若他並不接受,便乞求原諒。
他是她唯一的救世主,隻有他可以給她救贖,無論是以怎樣的態度。
霍以唯閉上眼睛,努力平複著內心,周圍靜的隻有彼此的呼吸交錯流淌。
一分一秒都被刻意拉長,漫無邊際的白色一點一點蔓延進已經開始顫唞的心裏。
霍以唯終於開始後悔了,太衝動了,自己在許韋晨麵前做的蠢事還不夠多麼,還要做最蠢的一件事。
仿佛是一個注定失敗的士兵,在最後一刻棄掉身上所有保護的尖利盔甲,乞求敵人的憐憫,並且知道,這樣的做法,最終結果很可能是得到最深最疼痛的傷害。
就在此時,她聽到了許韋晨的聲音。
周圍是盲的,聲音格外清晰地刺入耳膜。
一如既往的冷淡嘲諷,毫不留情麵的譏誚:“你這個白癡從我的房間滾出去。”
……
……
結束了。
終於結束了。
她得到了答案。
她終於得到了一直折磨著她的答案。
全身好像被灌了鉛一般沉重而無法動彈,心髒一下一下撞擊著胸腔,每一下都是酸脹難忍的疼痛。
眼睛依舊緊緊閉著,溼潤漸漸衝破眼瞼的遏製,一瀉而出。
世界末日之時,卻又有曙光照亮大地。
霍以唯感到一個熟悉的溫熱的觸♪感就這樣印上她溼潤的眼睛,腦子瞬間就空了。
什麼想法都不存在。
不敢睜開眼睛。
怕一切都會成為她的幻覺。
然後她感覺到身體被騰空抱起然後以她最熟悉的姿勢壓在床上,巨大的衝擊讓她不得不睜開了眼睛,然後看到許韋晨一臉得逞的笑。
“我剛才就在想,你這麼笨的表白,我如果拒絕掉你會不會哭,結果你果然很白癡地哭了。”笑的十分開懷。
霍以唯從來沒見過許韋晨這樣徹底而純粹的笑容。
那麼,現在,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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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坦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