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也沒了。”陳青瓷傷傷心心的哭著,嗓子也哭的啞了。
“娘娘,您別哭了。”琉璃替她擦著眼淚安慰道。
過了許久,陳青瓷哭的雙眼紅腫,才漸漸平息下來。
忽而眾人又聽見屋中傳來一聲小孩兒的哭聲。眾人皆是一驚,還是琉璃大膽,瞧見是她剛提進來的籮筐發出的響動。
琉璃小心上前挑開籮筐的蓋子一眼,裏頭是個小孩兒正在捂著眼睛哭。
“娘娘,裏頭躺著的是寶哥兒。”琉璃忙將寶哥兒抱出來。
“七嬸。”寶哥兒徒然待在陌生的環境中,便奔向了他最熟悉的陳青瓷身旁,摟住她的脖子哭地好不傷心。
“我要回家,七嬸,我要回家。”他如今口齒十分清晰,便是剛待在看不見光的籮筐中驚慌了好些時候,此刻更是鬧著要回家。
陳青瓷被他這句話勾的又眼淚直往外頭冒,她如何能說,寶哥兒你娘親沒了,你的家也回不去了。
大概是哭累了,寶哥兒摟著她的脖子暈了過去。
吳嬤嬤上前仔細看過,“寶少爺隻怕是先前被用了迷[yào],如今藥效還未過,還要睡上些時候。”若沒有用藥,不然如何能在籮筐中待那麼久都不吵不鬧。
陳青瓷點點頭,也沒讓寶哥兒睡在別處,放在裏間的床上蓋上被子讓他安心入睡。而她坐在床前看著床上小小的身影,卻如何都睡不著。
“娘娘,您別自責,咱們如何能知曉端王會謀逆,如今寶哥兒也隨了端王妃的意願到了咱們府上,她便是走了,也定是安心去的。”琉璃在一旁輕聲安慰著。
陳青瓷點點頭,卻終究不能釋懷,“端王謀逆前都不曾想過京中還有他的妻兒?”
“三嫂這般好,便是對他那些庶女們都不曾惡言相對,他如何都不考慮三嫂的處境?”
琉璃陪著她歎氣,又才說道:“娘娘,方才侍衛回來報,說端王妃是帶著寶少爺一起葬身火海的,而寶少爺是王爺身旁的人送回來的。”
“你的意思是?”陳青瓷有些茫然,片刻卻明了,她神色黯然,“是了,端王犯下的是株連九族之罪,寶哥兒便再是個孩子都會牽連其中。你讓她們切莫聲張,等明日王爺回來,再問問咱們日後該如何。”
這樣一想,她竟有些明白,三嫂為何會自焚了。因為這樣才可以保住寶哥兒,或許還可以保住別的想要保住的人。
“是,奴婢這就去同他們說。”琉璃自去同今晚伺候的婢女吩咐這事,留下陳青瓷坐在床邊不住的看著寶哥兒。
她此生都不會忘記,她初次進宮時,對她好的人隻有兩位,一位是殿下,而另一位就是何牡丹。從前二太太一直對她說,宮中的女人心思深沉,她入宮後要十分小心低調,莫與她們起衝突。
可隻有何牡丹像是夏日裏一抹美豔的雲彩一般,給她那段短暫且枯燥的宮中生活帶來了色彩,讓她也交了人生的第一個朋友。
她腦海中不停回憶著同何牡丹交際的點點滴滴,就這樣呆坐了一整晚。
謝景瑜到宮中的時候,禦書房內已經跪著一人,正是端王生母德妃。她神色淡然的跪在聖人麵前,她的前方是一隻被摔碎的瓷碗,還帶著褐色的水嘖。
隻見到謝景瑜的那一刻,表情變得猙獰。
“原來是你?”她開了口,話語中帶著深深地惡意。
聖人麵色平靜,走近了卻能聞到他身上濃厚的藥味,顯然是剛服用過藥不久。謝景瑜站定給他行過一禮,聖人疲憊的揮了揮手,他這才看向德妃。
德妃依舊用著仇視的眼神看著他,他顯然是不怕這樣的眼神。這位德妃可不一般,自來就是隱形人一般的活在後宮之中,平日裏除了給皇後請安,或是聖人讓她代理後宮時,平日裏都低調的活在她的宮殿之內,並不喜歡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