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德王,你不讓我外出,我都聽了。”梅萱萱靠著車窗,頗有些心不在焉。
梅夫人被她一氣,半晌都未曾說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道:“你不好好想想,這慎王妃比你還要小上半歲,你瞧人家待人處事如何,你連從燕京來的小姑娘都比不上,心裏頭就不羞愧嗎?”
“娘還是少說兩句吧,如今人家已經是太子妃,日後更會是皇後。她的出身如何,您不該掛在嘴邊。”
梅夫人心中堵著一口氣,“當初要是知曉慎王會是儲君,我同你爹無論如何都該將你嫁給他。”
梅萱萱再不搭理她娘,她掀開車簾一角看著外頭,也不知保育堂的孩子們如今如何了。
陳青瓷等人一走,這才鬆了一口氣。
隻是對琉璃說道:“你瞧見那位梅姑娘了沒?可不就是上回咱們在街上見過的。”
琉璃點點頭,替她將發髻鬆開,“可不正是,但咱們也不知萱萱姑娘會是梅太師的千金。”能在外頭大街上一個人行走,還不在意旁人的目光,這樣的姑娘家如何也想不出會是太師之女。
“隻是我想起了三哥,梅姑娘與德王定了親,三哥若是知道,該多傷心呀。”她歎了一口氣。
“娘娘,不如咱們同三少爺說一聲?”琉璃想了想回道。
“也好。”她便提筆將今日之事三兩筆寫了一回,差人送去育才書院,隻希望三哥知曉了此事後,不會太難受。
等陳青城下了課回到宿舍,就見到楊柳拿著一封信等著他。
“這是什麼?”
“是娘娘送來的信,好端端的,娘娘怎麼會寫信來?”楊柳奇怪道。
陳青城也帶著些疑惑,將信接過來,上頭確實是陳青瓷的筆跡,寫著的事情卻是她下午見到了那位萱萱姑娘,萱萱姑娘乃梅太師之女,與德王有了婚約。
他身子晃動一番,便跌坐在書桌前,那張信紙被他緊緊地捏住,他的心也仿佛被一隻手緊捏著。
楊柳忙上前,“少爺你怎麼了?”娘娘這是寫了什麼,少爺一副遭受了晴天霹靂的模樣。
過了許久,陳青城才開口,“我沒事。”他就是心中難受罷了。
陳青瓷讓人送完信以後又看了好些下午因著梅夫人在慎王府走動了一趟,猛地送來的一堆拜帖,將它們一一整理一番,這樣的時間混過一日,便是深夜。
寶哥兒也不在正房裏頭睡,如今住在廂房裏頭。她日日都會去同寶哥兒待上些時辰,隻是她哄不好寶哥兒,有時候還想同寶哥兒一起落淚。吳嬤嬤便主動請纓說她來帶寶哥兒,不知吳嬤嬤是如何哄的,這會子寶哥兒終於露出了些笑臉,也肯吃飯了,她這才放心。
等到深夜,謝景瑜都還未回來。
“娘娘,夜深了,安置吧。”琉璃輕聲喚道,她卻隻是搖頭。
琉璃隔上一刻便進屋催促一次,一連喚了三次,她卻不想睡,隻坐在羅漢床上撐著下巴燈下看書。
謝景瑜踏著霧氣回來,瞧見的便是燈下美人。
燈下美人正拿著一本書再看,他便沒有出聲,隻安靜地走到裏間。他將帶著露珠的外袍解下掛在衣架上,換上一身幹淨衣裳,這才走過去。
“怎麼還不睡?” 他將燈芯挑了挑,讓燭光更亮一些,免的傷了眼睛。
“在等你。”小姑娘將書合攏放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他。可算是等到了,說來她已經有好幾日未曾好好同謝景瑜說過話了。今日是因為她總有預感,殿下會回來的早些,這才幹脆一直不睡等著他。
謝景瑜麵色一柔,臉上的疲憊之色一掃而光,這兩日前方戰事傳來,邊城倒是無妨,隻是謝景蘇與叛軍彙合後,江南戰事就有些膠著,朝中上下都忙做一團。他大多數回來的時候,小姑娘都已經睡著了,走的時候小姑娘也還在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