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那張風韻流逝的麵容上帶著點疲倦與嘲諷,五指就這麼緊緊抓著椅背,直到手背泛起青筋。
“為了那個女人,你如今連母後都不要了。”她苦笑一聲。
書桌前的男人眉頭一皺,並未抬眸,“母後應該明白,兒臣是為您好。”
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在屋內,惠太後眼中帶著譏諷,“你到底是為了哀家好?還是怕哀家傷了你的寶貝皇後?”
屋內瞬間又沉寂一片,蕭臻隨手放下一本折子,目光晦澀的望著那邊的人,“兒臣更怕傷了母後。”
四目相對,惠太後像是被雷擊中一般整個人都是一顫,五指驟然一緊,“是啊,哀家若是傷了你的寶貝皇後,你怕是就要殺了哀家了吧?”
多麼可笑呀!她的兒子!苦心栽培多年的親生兒子,為了一個女人居然要把她趕出皇宮?!
“母後已經許久沒有對兒臣笑過了。”蕭臻慢慢垂眸,“或許隻有在九弟身邊才能讓您日日展顏。”
目光一頓,惠太後整個人有些發抖,明明兩人的距離那麼近,可看著書桌前的兒子,她卻覺得如此遙不可及。
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生了嫌隙?
自己當了太後,兒子也順利登基,她一生的夢寐以求早已實現,為何還會如此不開心?
“哀家知道,你怨母後,可當年麗妃一心置咱們母子於死地,母後若是不拚死一搏,這宮中哪會有我們的容身之所?”惠太後抬起手帕抹了下眼角。
蕭臻垂著眸沒有言語,隻是臉色越發晦澀難懂。
“縱然母後對你有所嚴厲,但那也是為了你好,不然你以為哀家鬥了這半輩子又是為了誰?”她眼中全是哀傷,“你隻知母後為難皇後,可你換作天下間任何一個母親,誰又願意自己兒子娶一個毫無用處的丫鬟?”
“那是母後所係。”男人眼簾一抬,目光灼灼,“並非兒臣所願。”
身子一顫,惠太後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連著呼吸也有些不穩。
“高遠海。”
隨著房門被推開,高遠海立馬走了進來,不禁看了眼惠太後,立馬過去恭聲道:“奴才送太後回宮。”
看著書桌前的男子,惠太後眼眶一熱,伸手扶著高遠海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屋外,須臾,腳步一頓,回過頭目光複雜的望著那邊的兒子。
“臻兒……”
漸漸握緊筆杆,男人唇角微抿,“那日湖中的水,很冷。”
高遠海心頭一跳,隻見惠太後忽然踉蹌幾步,頭也不回的出了禦書房,身形略顯狼狽。
隨著屋內重新歸入寂靜,蕭臻忽然合上眼,抬手揉著漲疼的額心,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越發清晰。
太多人都在尋他的短處,但卻無人知曉,他怕水。
房門微微發出一絲響動,不多時,一雙柔軟微涼的小手忽然覆上他額心,輕輕揉按著。
“高遠海做事是越發不行了,下雨天竟然不點香。”陶兮麵上有些不悅。
這種天氣蕭臻的頭疾肯定又複發了,以往陰雨天都有玉竹點香,現在玉竹不在果然不方便,
本來緊繃的眉宇漸漸舒緩開來,男人唇角微勾,繼續看著手中的折子,“那你說該如何處置他?”
以往在王府經常替他按,陶兮自然知道用什麼力度,隻是神情有些認真的道:“他老了,記性自然不好,還是得給皇上找個貼身宮女來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