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被嚇傻了,看見我身下的裙擺開始泛紅後,渾身都在顫抖,手忙腳亂的接過藥包就往外麵跑。
我艱難的走回床上,每走一步,都感覺有生命正在流失。
孩子,是娘對不起你。
等報完了仇,娘就來陪你。
等宮女帶著太醫趕來的時候,我身下的被褥已經染了大片的血。
“皇上駕到——”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後,門外跪了一片。
君墨語氣裏滿是隱忍的怒氣:“發生什麼事了?”
他想要往裏麵走,太醫連忙攔住他:“皇上,安嬪娘娘小產,屋內實是汙穢,還請皇上移步……”
聞言,君墨神色瞬間一變,一腳踹開他,大步進屋。
“皇上,皇上……”
太醫還在試圖挽留,君墨已經走到我麵前,沉黑的眸子裏,是我從未見過的驚慟。
他握上我手的時候,我才發現,他抖比我還厲害。
“平安,別怕。”他低聲安慰了我一句後,轉身怒道,“太醫還在那裏做什麼!”
太醫還想要勸阻他離開,但是被他的眼神嚇了回去,連忙上前給我診療。
最終的結果不言而喻。
那天,一盆接著一盆的血水被端出了屋子,整個晟平宮都被染紅。
柳韻詩還在宮裏等著君墨知道她差點中毒後去安慰她,再借機懲治我,可左等右等,等來的消息卻是我小產的消息。
一時間,後宮驚動。
整晚的時間裏,君墨都拉著我的手,陪在我身邊,低聲慰哄。
我不知道他對別的妃子是不是也這樣,可我從小吃多了苦,隻要一點點甜,就能把我哄的團團轉。
這一生,終究還是不該動情。
我閉上眼睛,不再去管外麵的狂風驟雨。
等到天蒙蒙亮的時候,太醫才處理好一切,宮女將床褥全部換了。
君墨抱著我,給我換了衣服後,掖了被子,才打開房門。
據說,那時的他,宛如從地獄裏走來的修羅。
晟平宮一幹人等全部跪在門外,等候發落。
“安嬪小產之前,都吃了什麼。”
眾多宮女太監,無一人敢說話。
“不說是麼,朕今天就破例一回,全部移交大理寺,處以極刑。”
“皇上恕罪。”之前陪在我身邊的那個宮女跪著往前了一步,俯身磕頭在地,她現在的性命和我緊緊關聯在一起,不敢有絲毫懈怠,“娘娘小產前的確吃了東西,其中牽連甚廣,奴婢不敢說。”
君墨眼底覆了一層薄冰,聲音危險刺骨:“說。”
“惠妃娘娘昨日早晨特意送來了人參,娘娘晚上身子不適,奴婢就想惠妃娘娘送來的人參,說是能補身子,便給娘娘熬湯喝,誰知娘娘喝下湯後,就……”
君墨放在身側的手,漸握成拳,冷聲開口:“惠妃呢。”
“惠妃娘娘聽聞安嬪小產的消息,一早便等在了門口。”
“讓她進來。”君墨轉身,“來人,去廚房查。”
“是。”
惠妃進來的時候,見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暗想得到的消息果然沒有出錯,誰知道心裏正竊喜的時候,君墨的聲音卻從頭頂傳來:“惠妃,你昨日可曾到過晟平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