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沒正形。”
“嗯。”美女批評,照單全收。
“祖孫倆一點都不一樣。”
“嗯?”
汪曼春轉回臉望向茫茫遠山,自言自語似的,“你爺爺人前人後都那麼穩重……他是個公認的紳士。”
所以他是個自封的紳士咯……
譚宗明一直相信,因為某種原因,汪曼春對明樓的了解遠甚於自己,他也很希望能從她口中知道爺爺的更多故事。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汪曼春對他和明樓直白的比較,以及不自覺透出的對明樓的熟悉,竟讓他有種隱隱的不甘心。明樓是把他和她聯係在一起的紐帶,現在倒好像他們更親近,他譚宗明反而是個外人了。
這感覺一點都不好。
認識她到現在,他第一次想要轉移關於明樓的話題,“那個,真可惜,今晚沒月亮。”
汪曼春沒說話,搭訕失敗。
“明天就是元宵節,你回不回南通?”
汪曼春還是沒說話,搭訕失敗again。
“希望明天不下雨,能看到十五的月亮。”
汪曼春打了個嗬欠,搭訕失敗again and again。
譚宗明投降了,幹脆什麼也不說,就這麼和她靜靜並肩坐著。夜晚的山風拂過村寨,送來艾草、香藤和半楓荷的氣息,那是盤乙姑晾在她家廊上的瑤藥。風聲混著殘雨從屋簷滑落的滴答聲,林中山雀和斑鳩偶爾的咕咕聲,婉轉空靈,愈發襯得這瑤家村落遺世獨立,與世無爭。
“譚宗明。”汪曼春忽然低聲開口。
“嗯。”
“我從小,就很怕過節。”她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疲倦而荏弱,“每年過節,我都很孤單。”
雖然她父母雙全還有哥哥,雖然樊家三代都在南通是個龐大的家族,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她從小就那麼孤單,可他還是伸出手臂,慢慢地,輕輕地摟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沒關係,今年有我。”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媽呀,這妹撩的,放開那美女(劃掉)大鱷,讓我來!
譚總都這麼努(wei)力(suo)了,你們呢?!
☆、元宵
前一天睡得晚,譚宗明睜眼時天色早已大亮,晨起的雞鳴狗叫沒聽到,生火做飯的香味沒聞到,叫醒他的是汪曼春的敲窗聲。
“早鍛煉啊?”汪曼春特意等他穿好了衣服才進來,正看到他坐在地上,往半空中收放小腿。譚宗明有點不好意思,“膝蓋不太舒服。”
“昨天開了一天車,累著了?”
“不是,以前膝蓋受過傷,可能到了這兒有點水土不服。”其實他自己知道,年輕時摔成幾瓣又沒護理好的膝蓋骨一遇氣候變化就會示威,昨晚在潮濕陰冷又四麵透風的雜物間打了一夜地鋪,現在已經疼得不敢著地。汪曼春心思縝密,略一思忖也就明白原因,說起來是她欠了他一個人情,當下過去扶他,“要不要上醫院看看?”
“不用,剛起床厲害點,活動幾下就好。不過我可能需要點兒熱水。”
汪曼春一陣風似的出去了。
片刻後又一陣風似的進門,“熱水和早飯都在樓下,我扶你下去。盤奶奶說你泡個瑤浴,腿立馬就好。”
“不用這麼麻煩,咱們還得去永州趕飛機。”
“改簽。這裏到機場要開四五個鍾頭,你受不了。”
“我沒那麼弱不禁風……”
“抗議無效。”汪曼春打斷他,“而且我聽說這裏的舞龍獅很好看很有名,我們看完舞龍獅再走。”
“……”譚宗明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