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遭遇了天災一般抱頭鼠竄,隻有她因為職責所在想跑又不敢跑,隻好站一旁瑟瑟發抖。
下一秒場景就變成鈴仙綁了許多人困在不知道什麼陣法當中,說是要以此為祭,重返上天。那些大能修士在鈴仙麵前都沒有反抗之力,這個被扭了手腳,那個又被戳瞎了眼睛,血流一地,刺鼻的腥氣讓她不住幹嘔。
做了一夜這樣的夢,早晨再見到鈴仙之後,怎麼都覺著對方的神情中透著冷漠與偏執,讓她沒來由地恐懼。
好在鈴仙似乎沒察覺到她的異常,還帶著她去同鳳宗主辭行。
下山的路上,鈴仙沉默寡語,不知在思量著什麼。
“大人,您是在擔心國師的情形?”簡嵐雖然心內惶恐,但是這種沉默壓抑的氣氛更讓她喘不上氣。
“嗯,能壓製住白卿的意誌,這魂魄來曆定然不一般。”鈴仙望著遠山,腳步放緩了些,“不是我誇口,在大世界中,恐怕一個能做到這樣的人都沒有。”
“那……會不會是國師自己,不願意出來?”
這話一出口,鈴仙的腳步頓時停下,回首看向簡嵐,一雙晶亮的眸子中,閃爍著無機物一般的光澤。
隨後,她笑了。
“這話你第一次說,我就當沒聽過,倘若以後……在國師麵前敢這麼說,他揍你我可不攔著。”
“……”
下山之後,鈴仙突然說要去順路拜訪一位故人,隨手拋給簡嵐一個錢袋,叫她自行回督查寮。
這清淨峰山腳下風景雖好,卻是要走上一兩個時辰才能見到一個小村寨,裏頭別說馬車了,就連馬都未必有一匹。簡嵐自現代到這地界後,雖然擔驚受怕,吃穿用度卻都是好的,如今叫她去租買臭氣熏天的驢車來將就,她寧可自己多走一段路。
這一走就走了足足半日,好不容易到了鎮子,日頭都偏西了。簡嵐便找了個客棧住下,打算第二日再去雇車,反正鈴仙當時打發走了自己,也沒規定下時間,她就算磨蹭些,別人也說不了她什麼。
小鎮子的客棧比不上繁華之處,雖然已是上房,被褥和沒上漆的床柱摸起來都帶著些潮氣,桌上的燈油氣味不好,熄滅了之後躺在床上還能聞到些。四下漆黑一片又寂靜,躺在不那麼溫暖的床鋪中,簡嵐又接二連三的做起怪夢來。
———
這淩霄五宗的地界上,若真有什麼故人,自然是在清淨峰上就見過了。鈴仙是打算往玄天峰去確認一件事。
雖然練雪鬆之前於眾人麵前坦蕩的姿態贏得了大多數人的信任,但是鈴仙如今可不信這種鬼話。畢竟有的是方法可以讓人或者……屍體,看起來同活著沒區別。
她準備打個時間差在練雪鬆返程之前,往玄天峰後,峰主練和璧閉關的所在探查一番。
峽穀之上,雲霧繚繞,鈴仙自最險要而無人經過之處靠近。
她本就不是人,平日裏若是沒了表情,都如同個精致的人偶一般叫人難以察覺到氣息,此番故意隱藏,更是令人難以察覺。
悄無聲息於陡峭的峽穀間落了地,四周水聲不斷,腳下已經被衝刷的光滑瑩白的石頭極難下腳,一個不注意就會跌落萬丈深淵,瀑布之後有一條隻容一人出入的窄小溶洞,向內走便是雲軌峽。
顧名思義,這最寬不超過一丈的峽穀中終日彌漫著雲霧。鈴仙一路緩步而行,等前頭能隱約看到人影時,外層的衣衫已經半濕。
那離她還有一段距離的人影一動不動。
但對於練和璧這種級別的修士來說,再靠近,就會被發現。
鈴仙正打算躍上岩壁,自高處靠近時,那人影晃了一下,突然靠近,一張麵無表情的臉衝破霧氣在她眼前放大,目光渙散,眸子中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