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離秀眉一挑,心道這人好沒道理,剛想上前同他理論,卻被鈴仙抬手攔下。她二人身上都未直接帶著法寶佩劍,這漁民直接上來就指責兩個姑娘家砸爛漁船撤壞漁網,就算是信口雌黃,也該有些緣故。

那被攔住的漁民怒目圓瞪:“呸!你們這些修道的公子小姐不都肆意妄為?管過誰的死活了!老二你別攔我,吃飯的東西都被砸了咱接下來也未必還能活,何必再受這份閑氣!”

鈴仙噗嗤一聲笑了,這天下縱有萬萬人修道,其中也絕不會有她。她自己就是天道啊,還修什麼道?

見她麵露不屑,那漁民怒從心中起,衝過來就要拉她衣袖,鈴仙不閃不避,打算若那人真敢動手,便將他扔到水裏清醒一下。

正在這時,一道青灰色的身影突然擋在二人之間,想著那漁民道:“稍安勿躁,這其中定然有誤會。”

鈴仙挑眉,那穿著淺灰色袍子的背影真是分外眼熟。

“練公子?”

練雪鬆轉身一拱手道:“原來是鈴仙姑娘,竟然這般有緣,你們二位來此也是為了追查那象山書院?”

“象山書院?”鈴仙從沒聽說過這麼個名頭。

見她露出疑惑的神色,練雪鬆便笑道:“此事說來話長,不如先隨我去客棧小坐,我來給二位說明一下。”

鈴仙散開神識體察四周,並未察覺到那便身觸手的異獸蹤跡。

如今雖然漁民的東西都被毀壞殆盡,但是水麵波光粼粼,有幾隻體態圓潤的白鵝在水麵嬉戲,一派平和,顯然那家夥早就已經逃遠了,隻留下微弱的靈氣殘留。

“那就有勞練公子帶路了。”反正留在此處也無用,不如去看看他要搞什麼名堂,興許……還能有機會再見到白卿露麵。

一行人很快到了鎮上,小鎮還算繁榮,隻是往來百姓都小心翼翼,見著了他們幾個人都紛紛低頭躲避。

練雪鬆已經在此住了一日,他自己不辟穀,也不問鈴仙她們需不需要,就直接點了一桌子的酒菜。

小店的菜色平平,自釀的酒卻很香。練雪鬆舉起杯來一飲而盡,這才開了口道:“我本是要拜訪一位故友才來到此處,當年他也曾想要拜入玄天峰門下,隻是天資不足,隻能含恨離開。我曾答應要尋一柄常人也可駕馭的靈劍送與他。”

他歎了口氣,繼續道:“未料到他家的產業都已經易了主,說是我那主人變賣了全部家產,拜入了象山書院門下。”

練雪鬆打探之下,便知這兩年來,象山上修建了一間書院,那院判自稱有獨特的教化之法,沒有靈根的凡人隻要拜入他門下修行,也可踏入仙途。他收弟子不問資質,唯有一個要求,便是需要變賣全部家產供奉給書院,另要斬斷塵淵,從前的親眷有人,相見亦不可相認。

先前還有許多人對此嗤之以鼻,認為這不過又是騙錢的把戲,哪知後來果真有拜入他門下的弟子下山來,當真可以使用法術。隻是那些書院笛子們,性子極為暴戾,一言不合便動手傷人,以至於如今山下的百姓們都人心惶惶。

雖然邪門,還是有人抵禦不住長生大道的誘惑,前仆後繼帶著千金家財上山去。

聽完了前請後果,鈴仙歎了口氣,太清大陸靈氣充沛,修仙之人甚多,然而有天賦的終究在少數。

想往之心,人皆有之,這樣的誘惑實在難以抵擋。

若這不過是江湖騙子賺錢的伎倆,興許鈴仙根本就不會當回事,可明顯那象山書院的院判並非欺世盜名之輩,這般大費周章,也不知究竟在圖謀什麼。

鈴仙抬眼看向對麵已經講述完前情後果,開始自斟自飲的練雪鬆道:“既然已經調查的這般明白,練公子接下來打算如何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