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頭頂上掉下來一抹灰,惹的她直蹙眉。

她抬頭,屋頂空蕩蕩的,什麼也沒看見。

清韻拍了拍身上的灰,坐到書桌前,叫青鶯研墨。

清韻畫圖紙,畫的很仔細,很認真。

很快,就畫完了,再就是寫藥方,抓藥。

等忙完了,才交給青鶯道,“先把藥和藥方送去定國公府交給大姐姐,然後找手藝好的木匠,讓他照著圖紙給我打造,多給他些銀子,務必明天做好。”

青鶯拿了圖紙,小心疊好塞懷裏,道,“那奴婢就出府了。”

那邊喜鵲端著茶水走過來,道,“要不要告訴大夫人一聲?”

青鶯扭眉,“我出府這麼小的事,也要告訴大夫人嗎?”

想到上回喜鵲被抓,未免多事,清韻道,“你去春暉院,跟秋荷說一聲,讓她跟孫媽媽打聲招呼。”

青鶯點頭如搗蒜,福了福身子,就出去了。

喜鵲把茶端到清韻跟前,清韻伸手接了。

忙了半天,她也口渴了,她微微掀開一點兒縫隙,深深地嗅了一口,隻覺得清幽冷雋之氣灌頂,整個人毛孔都舒張了。

等茶盞蓋揭開,清韻打算喝一口,卻看到澄澈的茶湯中,倒影著一抹身影。

☆、第五十四章 毛病

等茶盞蓋揭開,清韻打算喝一口,卻看到澄澈的茶湯中,倒影著一抹身影。

有些眼熟。

她若無其事的呷了一口茶,方才笑道,“要不要我叫丫鬟搬兩床被子來,你就在我泠雪苑房梁上住下?”

清韻是對著手中茶盞說的,好像茶盞裏住了個人似的,喜鵲背脊有些發麻。

清韻放下茶盞,才往房梁上看。

才看了一眼,清韻就怔住了。

她明明看到的是個斜臥在房梁上的男子,姿態慵懶,帶著麵具看不清容貌,但是他嘴角一抹笑,淡如晨曦,清韻隻覺得她看到月灑寒江、日耀雪峰。

喜鵲也看到了男子,她捂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青鶯和她說過,那日牆頭栽下來一個帶著麵具,渾身是毒的男子,莫非就是他?

昨晚姑娘忙道半夜,就是幫他解毒?

男子眸光從清韻身上,挪到丫鬟身上,吩咐道,“出去守門。”

聲音很好聽,好像溪水叮咚,又像晨鍾暮鼓。

但喜鵲卻身子一涼,腳底心像是抹了清涼油一般,生了一股風,低了腦袋就出去了。

清韻那個氣啊,瞪了男子道,“你登堂入室不算,你還使喚我的丫鬟,你還有沒有一點自覺啊?!”

男子從房梁上一躍而下,笑道,“你不怕被人發現,我可以叫丫鬟再進來。”

說著,他頓了一頓,又加了幾個字,“多叫幾個也無妨。”

清韻一口老血卡喉嚨裏,恨不得噴男子一臉。臉皮真是夠厚的,她望著男子,淡然一笑,“解了三分之一的毒,再來我安定伯府,氣色就是不同,不像上回。身子都不穩。直接就暈了,對了,上回從牆上栽下來。腦袋摔傷沒有?如果是為了感謝我的話,不用你親自跑一趟,讓衛風把銀票給我送來就成了。”

清韻笑著,淡雅如一朵開的正盛的山茶花。

男子的耳根。倏然一紅,在陽光照射下。竟如同血玉,有一種耀眼的美。

門外的樹上,衛風和衛律麵麵相覷,肩膀直抖。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啊,爺從牆頭栽下來的事,他們都不敢提一句。她怎麼能這麼直接的就問了呢。

要是這會兒他們不怕死的去送鋤頭,爺都能在藥房挖地洞了。

男子望著清韻。他哪裏不知道清韻是故意氣他的,想到他從屋頂上摔下來,也確實夠丟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