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現在再問,是不是太晚了些?

清韻不著痕跡的抽出衣袖,隨手撫平被拽出的褶皺,一邊笑道,“瑾淑郡主身份尊貴,眼睛又那樣駭人,我瞧著都怕,哪敢動銀針?”

瑾淑郡主的眼睛確實挺嚇人的,她隻看了一眼,背脊就一直發涼到現在,再不敢多看一眼。

可嚇人歸嚇人,不能因為這樣,不敢動銀針,就開藥方敷衍了事,畢竟是藥三分毒啊。

周梓婷正要勸清韻,卻聽清韻笑道,“再者說了,瑾淑郡主也不需要動銀針。”

周梓婷話都到喉嚨口了,聽清韻這麼說,硬是給生生的憋了回去,憋的她臉都漲紅了,隻得呐呐聲回道,“你有把握就好。”

她話音剛落,便聽到丫鬟清脆的喚郡馬爺。

她抬頭望去,就見珠簾處,走進來一個年約三十八九的中年男子,他模樣儒雅,神情溫朗,隻是眉宇間有些疲乏,應該是這些日子為了瑾淑郡主病情憂心奔波的緣故。

他身後跟著進來一男子,長的和他有六成相似,隻是要年輕許多,他應該是郡主府世子。明郡王的長兄趙修宜了。

世子長的酷似郡馬爺,明郡王則更像瑾淑郡主一些。

見到父親和大哥回來,明郡王迎上去,道,“父親,大哥,你們回來了。”

趙修宜輕點了下頭。他望了清韻和周梓婷一眼。然後才道,“方才聽總管說,皇上找了沐三姑娘給娘治病。不知道哪位是沐三姑娘?”

聽趙修宜這麼問,明郡王多看了清韻和周梓婷一眼。

他知道兩人的身份,一個是安定侯府嫡出三姑娘,一個是安定侯府表姑娘。

要說身份。差別很大。

可論起穿戴,周梓婷可絲毫不比清韻差。

周梓婷很注重梳妝打扮。就連容妝都力求精致完美,清韻就隨意的多,她不喜歡頭上沒事插一堆的金簪玉簪,嫌累贅。塗脂抹米分,那更是能省就省。

今兒來郡主府給瑾淑郡主治病,是意料之外的事。來之前,也沒有刻意的重新梳洗打扮。隻穿了件七成新的蜀錦裙裳,梳的也是尋常發髻,頭上隻戴了兩支蘭花玉簪,當真是簡單極了。

再看周梓婷,她穿著一身淺豆綠織金裙裳,鵝黃色束腰,腰間佩戴了魚形玉佩,手腕上帶著青玉鐲,容妝精細,無可挑剔。

明郡王心情好,挑眉一笑,走過去拍趙修宜的肩膀,道,“大哥,你猜她們誰是沐三姑娘,誰是安定侯府表姑娘?”

趙修宜笑了,他又看了清韻和周梓婷一眼。

清韻落落大方,周梓婷就臉頰緋紅,不敢和趙修宜對視。

趙修宜哪還猜不出誰是清韻?

清韻大膽之名,早傳遍京都了,不說如雷貫耳,趙修宜卻也聽過不少次。

連跟陌生男子對視的膽量都沒有,還敢在宣王府桃花宴上跪請皇上恢複安定侯府爵位嗎?

他向清韻作揖道謝,謝清韻醫治瑾淑郡主的眼疾。

那邊,郡馬爺坐下,關切的看著瑾淑郡主,“眼睛可好些了?”

瑾淑郡主笑著,她說話聲很輕柔,“我眼睛隻是看著嚇人,其實並不疼,等服了沐三姑娘開的藥,就不像現在這樣了。”

郡馬爺點頭道,“能好轉就好。”

他說完,丫鬟奉茶過來。

郡馬爺眼睛在屋子裏掃了一圈,問道,“孫公公人呢,怎麼不見他?”

丫鬟忙上前道,“孫公公去更衣了。”

更衣,是文雅的說法,其實就是去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