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會縱容他。

這麼說的目的,應該是要把禁衛軍撤掉。

聽太後承認讓他宣讀聖旨了,興國公的心稍稍寬鬆,方才看見太後來,清韻和長公主跟著,他還真有些擔心,怕太後被她們蠱惑了,看來並沒有。

心中高興,興國公就道,“皇上禪位一事,太過重大,臣擔心有人不服,所以讓禁軍包圍了議政殿,維護太後威嚴。”

太後聽得一笑,維護她的威嚴?

禁軍統領把她的話都當成是耳旁風了,還是維護她的威嚴?

一邊維護,一邊放在腳底下狠狠地踐踏嗎?!

太後看著興國公,她努力控製心中那股想要質問的想法,她緩緩閉上眼睛,喝道,“讓禁軍撤下!”

興國公望著太後,他心底有不好的預感,心很慌亂,因為太後極少會如此嗬斥他,哪怕是在盛怒的情況下,他努力告訴自己別多想,但禁軍卻是不能撤退的,他道,“太後,禁軍守在外麵,並不妨礙議政殿什麼,還是先談皇上禪位的事吧。”

左相也附和道,“是啊,聖旨上寫的關於二十年前,先太子一事,實在叫人驚駭,臣等著實被驚著了,到現在還不敢置信,二十年前,先太子暴斃,是太後您親口說的,如今又成了是皇上殺的,皇上登基將近二十年,太後對皇上的態度,又極力扶持安郡王,是否和先太子之死有關,臣率領百官,求太後吐露實情。”

左相帶頭跪下,其他大臣也紛紛跪下,求太後告知二十年前,先太子突然暴斃的真相。

太後抬頭,望向大殿最高處。

龍椅上,皇上還坐在那裏,隻是姿態不複以往的沉重,他一腳踩在龍椅上,坐姿極其的隨意,可以說對那人人羨慕的龍椅沒有半點的愛惜。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當皇帝,這皇位於他從來就可有可無,見太後看著他,皇上笑了,“既然百官想知道,太後就如實告訴他們吧,這事由朕來說,朕怕天下人不信。”

從興國公宣讀聖旨後,對於二十年前的事,皇上一個字都沒有吭,他就坐在那裏,靜靜的看百官爭吵。

百官問的多了,皇上也有些不耐煩了,也很疲憊,如果不是極力忍著,他真想就認了,可惜,他殺的那人就不是先皇的龍種,更不是他的親大哥。

他一旦認罪,就等於將祖宗基業拱手送人,親者痛仇者快。

可先太子和寧王被調換一事又不能說,更不能此時此刻從他嘴裏說出來,那樣,非但不會有人信,反倒成了他舍不得一個皇位,往興國公和寧太妃身上潑髒水了,這樣的行為,他打心眼裏鄙夷,又怎麼會去做呢?

所以,皇上就不屑解釋了,他一旦開口,事情會變得更加的複雜,所以幹脆等太後來。

皇上態度隨意,臉上的笑卻很熟悉,熟悉的太後鼻子都酸了,眼淚盈眶,那姿態笑容,像極了皇上年輕的時候,意氣風發,好像沒有什麼能入得了他的眼,也沒有難得住他的事。

是她,硬生生的給逼得不像他了。

太後眼睛被後悔的淚水模糊了,但是她忍著,因為百官還在跪求她說二十年前的真相。

她轉了身,看著興國公。

興國公跪在地上,一臉欣慰道,“先太子枉死了二十年,今日能沉冤得雪,也能含笑九泉了。”

字字鏗鏘,沉穩有力,還有些老淚縱橫。

若是以往,太後看見了,會感動,覺得興國公能將她生的先太子,還是死了快二十年,她印象都有些模糊了的先太子時時刻刻的記在心裏,可今日清韻告訴她的事,再聽這話,隻覺得嘲笑和諷刺,諷刺她的愚蠢,被人耍的團團轉,玩弄於鼓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