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懾於穆項革的威信,還是沒有說出來;柳衡應該是個很通政治的人,而且應該是一個很幫穆家的人。他很清楚在穆家應該怎樣,所以見夕離這樣的表現反倒很是欣賞。
第一日的課程,有三位老師輪流教導夕離,每人一個時辰。不講什麼實質的內容,全當是相互熟悉。
授課的地點在夕離的小院中。
李夫子是第一人。這位白胡子老頭繞著夕離轉了幾圈,沉默的理著自己花白的胡子,氣氛很是沉寂。夕離安靜的坐著,完全無視李夫子審視的目光。這樣一直過了整整一個時辰,李夫子才停下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我本以為武者家的孩子全都很好動,根本就坐不住。你卻讓我很是驚訝。穆子遊,你很有耐性,你說服我了。我會好好教導你,不會偷工減料。”說完李夫子便離開了。
夕離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發現這老頭子居然如此倔強的可愛。
第二位是嚴厲。本來第二位應該是柳衡,但嚴厲突然接到任務要離開,雖然不是十分緊急,卻也無法過多停留。於是便提前來給夕離上課。
見嚴厲進來,夕離微微一笑。
“嚴將軍,你也知道。穆家曆代都是武將,我將來也會繼承父親的衣缽。你是父親推薦的,我本不應懷疑你。然而,我在回家之前曾跟一位老師學過一點東西。嚴將軍,我們來比比?”
“你要跟我比?比什麼?”嚴厲也聽說穆家的這位少爺是一位私生子,不久前剛剛被接回穆府。在外麵學過些什麼也不奇怪。
“我年紀小,也沒學會什麼。隻學了一套步法,僅供自保之用。所以,我們比速度。”
夕離笑嘻嘻的,運開步法開始奔跑。之間小院之中一陣虛影,落葉橫飛。嚴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到後腰被什麼戳了一下。他本能的向前跳起,回身就是一掌,卻發現身後什麼也沒有。再回頭看夕離,那小童正笑嘻嘻的站在那裏,手中還拿著什麼在風中飄飄蕩蕩。嚴厲看著那條帶子,鬧了個大紅臉。雙手抱拳,低頭承認自己輸了。
“謝公子留手,嚴某確實沒資格教導公子。”
“是小子冒犯了。”夕離笑嘻嘻的將那帶子還給嚴厲。嚴厲趕忙接過,一邊提褲子,一邊將腰帶係好,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第三個進來的,不僅是柳衡,還有黑著一張臉的穆項革。穆項革走到夕離麵前,二話沒說就給了夕離一巴掌。夕離腳步一滑,順勢轉了個圈,沒有摔倒在地。但臉上還是火辣辣的,想來已經腫起來了。
穆項革作勢還要打,一旁的柳衡趕忙勸架。
“公子年紀還小,不懂事。”
穆項革瞪著眼睛,氣呼呼的將手放下。指著夕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做了什麼,居然氣走了嚴厲!你以為自己很厲害是不是。恩?”
“嚴將軍沒法教我,他的本事沒有我師父的高。”
“師父?你什麼時候有了師父?那小山村裏都隻是農家漢子,哪個能教你武功。你才這個年紀,又怎麼可能修成什麼像樣的功夫?”
“我的師傅你也認識。他自我出生時就伴著我。”
穆項革挑了挑眉毛。“離淵?”
夕離笑笑沒有回答。穆項革依舊盯著夕離,似乎在確認她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隨你的便。”穆項革咬著牙,不情願的放下這麼一句話,便離開了。
一直沒開口的柳衡吩咐下人取來冰塊,給夕離敷臉。
“你這孩子呀,怎麼就這麼倔呢?”
“我不想時刻都處在他的監視之下。”她依舊在笑,卻已經少了孩童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