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1 / 3)

人舒懷展笑。而其中自視甚高的櫻井妍,領導者般的高姿態與兩人格格不入,卻相處得異常融洽。

小櫻井彈得一手好琴,這是孤兒院上下無不知曉的事實。

那年夏天,院內定期的彙報表演,小櫻井一如往常地坐在已有些年月的鋼琴前,巨型的樂器把她完全地淹沒掉,卻仍舊旁若無人地彈起了剛學的《小夜曲》。樂譜在小櫻井小小的玉手中幻化為舞動的音節,毋庸置疑地俘獲了如雷貫耳的掌聲。她就知道,她是院裏不能挪移的孩子王、眾星捧月的公主,注定被注視、被仰望!

作為新成員的貝娜被一旁瞪大著好奇小眼的孩子們推舉著上台表演,原本還能維持著的淺笑頓時無助地化為苦笑,圓溜溜的海藍眸無辜地眨著。催促著她表演的呐喊聲一浪接一浪,連坐在嘉賓席的修女亦慈祥地對她說:“Just do it!”

右手不自覺地卷著裙角,雙腳極為不協調地邁步前進。年幼的小貝娜彷徨地接過院長為她收好的提琴,那把她為姐姐日夜彈奏的提琴,光潔亮白,纖塵不染,看來日常被院長保養得很好。

調試好琴雁,便拉起了昔日姐姐最愛聽的曲子,盡管聽曲人已逝,有些事有些人,卻一直難以逃脫地飄蕩流竄。嫻熟的指法、細膩的處理,以及那鮮見的技巧,讓蒞臨觀賞的助養者驚豔概歎。得到了院長和修女的讚許,一向隻淺笑示人的貝娜難得地綻放了歡心的笑容。

這孩子就是可愛。助養者之一的Anson先生難得溫柔地揉著小貝娜墨藍的中長發。

“Beana,怎麼都不告訴我們,你會提琴啊?”

“對對對,Beana的提琴拉得好好噢,妍……”興奮著的湛藍差點順口地把櫻井妍和貝娜作對比了,惹得一旁的小櫻井慍怒一掃。

“或許,我們能來個雙琴合奏的,怎樣?”

……

如果可以,她真想這一切都從未發生,宛似仍在昨日,那個青澀的自己舌頭緊張得在打結,如今已十四半成年了。

“你說過,我們要一起走到最後……帶著我們的夢想……”

握在吊椅上的手微微一怔,始料不及的問話讓她麵容發白,她怎麼也料不到,這幾年見麵就把自己看成眼中釘的人,那個把自己當作宿敵的人,會跟自己說曾經。

曾經?曾經……曾經啊……

貝娜深邃的海藍眸仰望得星空出神,怨而不怒皎潔的月輪鍍上一層霧般模糊隱約,人世混濁,諷刺極致。

“對啊,我們都食言了……”都食言了……

櫻井妍——我們的夢想,我們的音樂,早丟了。

貝娜——答應過我們會一起找回我姐的,早丟了。

其實我們都在自欺欺人,從說話的那天起,織著一層層謊言,騙自己相信,騙自己陷進去。

糾纏至此,七解連環扣,層層相扣,無奈不解反扣,便一個勁地騙自己:啊,我被騙了、被拋棄了……親愛的,你食言了。

——是啊,我們都食言了。

“我沒放棄領養的機會,我沒有把機會讓給你,我……”握緊吊椅的手用力得發白,陷進虎口的指甲有力得要掐出血來。

——我以為你懂的。

——我以為你會原諒我的。

——我的自私讓你錯過了,本該有的機會……

——對不起。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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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廿叁·夏央·訴衷腸(下)

櫻井妍笑了,突然慘淡的苦笑,讓人看不清,也猜不透。勾起的弧度不退反增:“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的私心,我也不會在你被領養後,生父來接我了。你知道嗎?那老頭……嗬嗬,後來他被判重婚是我報的警、是我提的案,我巴不得讓他死去,我恨不得一手掐他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