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吳顏身邊的那個……”陳簫手電照射在白的臉上,將對方照的睜不開眼,“那個白?”
白雙手擋著臉,眯起眼,努力地想從指縫中看清對方是誰。陳簫似乎也意識到這麼做相當不禮貌,於是他將手電照向自己臉部解釋道:“你記得我嗎?我是上次去事務所和你們談判的陳簫。你是怎麼到這的?其他人呢?”
“……”白搖頭。
“……請問吳顏在哪?”
“……”白繼續搖頭。
“……”
陳簫放棄了,心中暗忖:或許這個白是個弱智,所以被吳顏丟在這了?極有可能!按吳顏的行事作風來看,一旦發現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就棄而不用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陳簫不再說話,隻是拉起白的手一起朝前走去。說是朝前,也不過是漫無目的地亂晃而已,畢竟在眼前這個錯綜複雜的岩洞中,陳簫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其實即使分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走。現在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該去找芊芷鶴還是去找走散了的艾薩露露一行。
手電一直照在前方,時不時有新的洞口和岔路出現,陳簫也隻能憑著感覺亂走。可越是深入他越是發現不對勁,這個洞窟已經不是錯綜複雜四個字可以形容的了。其岔路的頻繁、其規模的龐大、其大大小小孔洞連接的緊密度都不像是純天然的。
陳簫在就職特警時探過的險不少,進過的山洞也有。所以他知道如果是天然的洞窟,絕不可能有如此多的空心區域存在,那樣會導致洞窟的倒塌或下陷。如此看來……
想到這,陳簫後退一步,雙手護住頭部提高嗓子大喊起來:“艾薩露露!!”
“薩露露……露露……露露……”
還是回聲。即使陳簫用盡了全力大聲吼叫,換來的也隻有回聲而已。那些大大小小的岩石和鍾乳石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這就更可以證明——這是個人工洞!
果然如此,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對方預先就設置好的圈套。對方一開始就是要將他,或者說將他們這些人都引來這裏,從而可以一網打盡?
就在這裏?在這個Timing的地盤,自己莫名其妙變成獵物了?
可是……為什麼是他們呢?
問題又兜回起點了,與其這麼亂想,還不如加快自己的腳步。
“白,走快些,我們爭取在徹底迷路前繞出去。”說著,陳簫舉起手,將上方下垂的鍾乳石拗下一塊,又在附近的洞壁上畫上一個三角形的符號。
風景在重複,洞壁在延伸,腳步在交替,體力在下降。陳簫和白一個在前一個在後,越走越累越走越沒底,總覺得自己在同一個地方繞圈子,可陳簫又沒再見到過自己做下的三角符號。時間一長,手電裏的電量已近枯竭,兩人卻還是對出路一籌莫展。
隨著兩人腳步交替聲的頻率越來越低,喘氣聲的越來越重,陳簫停下腳步舉起手道:“坐下休息會吧。”說著陳簫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將手電隨意地插在岩壁的縫隙中。接著他抬起手腕,用衣袖輕輕擦拭著額頭,又從背包裏取出一瓶飲用水扔給了白。白當然也累了,坐下後將長矛輕輕擱在一邊,接過飲用水傻傻看著。
“喂,你難道不渴?”陳簫說著,自己也拿了一瓶打開,喝了一大口,並慢慢向下咽著。
白認真地看著陳簫,慢慢模仿起他開瓶的樣子來。隻見他左手握瓶身,右手裹住瓶蓋,使勁旋轉起來,可是他旋轉的方向錯了。
“……喂,你從沒喝過這個?開瓶要逆時針旋轉才能……”說到一半,陳簫看著四周淩亂錯綜的山洞忽然想到了什麼。
逆時針……逆時針……
“對了!”陳簫大叫一聲,拔出洞壁上的手電就朝前跑,“我們剛才一直在直線前進,我怎麼沒想到其實我們可以繞著圈走!如果這個洞窟是螺旋型的,無論是向上還是向下蔓延,我們都不至於會迷路的!”
白剛坐下沒多久,見陳簫忽然大聲嚷叫著朝前跑去,也隻能糊裏糊塗地站起身追上去。跑了沒幾步,白又迅速折回原處,在黑暗中摸索著撿起地上的那根長矛。接著他鬆了口氣的樣子,再立即轉身,朝前方快速移動的光源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