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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時候玩過一種遊戲:將眼睛蒙起來默默數數,再睜開眼的時候身邊的朋友都不見了。然後我得去找,不斷地在各種隱蔽處將那些朋友找出來。
弟弟陳鐺告訴我那叫捉迷藏。
再長大些,母親對我說:你之所以會當警察,是因為你愛捉迷藏。
再長大些,警司對我說:我提拔年輕的你做特警隊長,不是因為有多器重你,是因為你有一顆善於發現端倪的心。
今天,我不斷向前邁進,雖不知誰是朋友,但同樣是苦苦尋找,我想我能勝任的。
『二』
艾薩露露臉上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
不知是因為我的出現,還是因為未來吳顏的失蹤。
她對我悄悄說過:那個吳顏的內心,不好受。我們的未來,不好受。所以我也不好受。
……
一直以為之前我不愛和周蟒打交道,不愛和吳顏打交道,和他們撇清關係是因為自己的固執。現在想來,是因為他們都不是“好受”的人。
或許,我和艾薩露露是一類人。大概,艾薩露露是最適合交朋友的人了。
我從來沒想過,一個機器人的內心會比人類單純這麼多。難道說是因為艾薩露露還不夠先進,所以還不夠像人類嗎?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三』
岩道越來越窄,我們故意避開了有綠光的時籍道。
芊芷陳簫說他一直在帶我們走不一樣的路,為的是終點和他記憶中的不同。但我真的很奇怪,為什麼他如此執意地想改變未來?
他記憶中的故事究竟有多麼糟糕?或者……我真的是一個如此固執的人,想到什麼就一定要執意到底?
路上我一直在想:如果芊芷陳簫真的改變了許多本該發生的事,導致我最後沒有去跟蹤芊芷吳顏,那麼現在眼前的“芊芷陳簫”還會存在嗎?
我相信這個科幻片的題材,不久後就會有答案。
『四』
陳鐺問我什麼時候能回家。
我說:不知道。
關於這個問題,陳鐺在貨輪“天鷹號”上就問過我好幾次,那時我一直回答他說:很快。
但是現在,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在這,找芊芷鶴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我還是這樣一根筋地想一直找下去,不達到目的不想放手,僅此固執而已。
『五』
我一直想把特裏當作是一個人。
無論從他熟練的英語還是成熟的思維中我都想將他當做是個人甚至是個朋友。
但我做不到。
我想,不是由於他的外形像頭警犬。我想,潛意識中不想把他當朋友的原因,是他曾經主動放棄過我們而投奔吳顏。我想,沒有把他當人類的原因是他太過謹慎太過機警太過寡言,以至於有些故作神秘的感覺。
謹慎、機警、寡言,不都是狼的特點麼?
可是狼是有團隊協作精神的啊。特裏,你的團隊精神在哪呢?
為何總覺得你怕孤獨,又更怕團隊呢?
『六』
夏爍沒多久就恢複了冷靜,他和我說:世界上沒什麼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必須步步為營,每走一步都定要斟酌再三。
總覺得他的反應和邏輯能力成熟的不像是個高中生。我試著問起過他的故事,他隻是搖了搖頭又歎了歎氣說:說了你也不信。
我當時笑著說:我曾經用自己的身體替一個殺人狂擋子彈,你信嗎?
他看了我半響,回答:信。你是個好警察。
我沒有作聲,想起了之前那個害我被革職的殺人犯,那個長長劉海的殺人狂少年。
可夏爍又喋喋不休起來,對我說:不過做個好警察,比做個好人簡單多了。
夏爍你瞧,你的話,又不像是個高中生了……
『七』
霍裏劄特的相機早就還給了夏爍的母親。
但他還是時不時地會雙手舉起,擺個方形,然後瞄準,對我們中的任何人按下他那個隱形的快門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