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
一個熟悉的字眼飄在空中。這個字的形狀與顏色好像在哪見到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在哪裏見過呢?
這麵四周圍繞著紅色錦邊的土色布幔,中間不偏不倚畫著一個中規中矩的漢字:
“茶”……
“茶”……
陳簫眨巴著眼,看著上方這麵略顯粗陋,在空中隨風飄舞的小旗幟發著呆。
良久,他看出來了,這個“茶”字並不是用筆,而是用布條繡上去的。可這麵熟悉的旗幟,自己究竟在哪見過呢?
就在陳簫對著旗幟發愣不知所措時,身邊忽然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客官,打尖兒還是用茶?”
打尖?
陳簫皺了皺眉,努力在心中摸索這個詞的意思。
打尖……好像是古人用來表示吃飯的?
“客官?請問用茶嗎?小的看客官氣宇不凡定乃人中龍鳳,您可別小瞧了咱這胤龍茶館,牌銘上刻的隻是一些民間小酌,上品佳茗都寫在後頭。”
陳簫聽見說話聲後好奇地轉身,看到那個在他身後滔滔不絕的古怪男子。
“客官,您要是有什麼吩咐盡管開口。咋這胤龍茶館有的是好水好茶,就怕客官您惜字如金,錯過……”
那打扮古怪的男子還在不停勸說,陳簫卻對他所說的茶水沒有任何興趣。也難怪,對於前不久還在背著艾薩露露奮力疾奔,緊接著又與鐵桶機器人全力奮戰的陳簫來說,沒有什麼比補充體力來的更誘人了。
此時的他,忽視了自己身在何處,忽視了眼前那個身著粗布衫的古裝男子,忽視了自己的右臂何時已經痊愈,忽視了自己為何會身穿一身潔白長袍,甚至忽視了周遭的古風環境。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已集中在古裝男子身後,那塊類似價目表的木牌上:
【牛雜小雲吞,素拌涼粉,刀削麵,粟米稀飯】
吃的,是吃的!陳簫視線停留在木牌上,那些點心的味道輪番在腦海中呈現:這個是鮮的葷的,那個是清爽的素的,還有點辣,還有暖胃的燙的,吸入嘴裏呼呼作響的。都是美味,都是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
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坐下來吃一碗飯了?哪怕是泡麵或蛋炒飯之類的快餐,隻要是熱氣騰騰的點心……好像,自從在吳夕蔭家裏遇到周蟒後,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了?
想吃,很想吃!
想吃到陳簫根本沒注意到那些菜名都是繁體字的程度。不過也難怪,小二和茶館的一切他都沒有發現異樣。這個昔日的特警,洞察力在空腹期間,趨向於零。
陳簫目不轉睛地盯著木牌,張嘴,有些激動地道:“老板,來碗刀……”
削麵……
後兩個字還未出口,陳簫忽覺一股白光襲來,刺的他睜不開眼。他想躲避,更想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可這一切的節奏是如此之快,根本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
白光散去,瞳孔慢慢張開恢複視力,瞬間,陳簫已經站在一個渾然不同的地方。這白光一來一散的時間,不足一秒。
身邊是一個昏暗的場所,頭頂上方有絲絲冷氣傳來。身邊左右站著許多人,他們都沒有注意自己,而是將視線集中在正前方。
陳簫好奇,將視線也朝正前方望去,在不遠的對麵他看到一個熱鬧非凡的場麵。那是一個巨型的舞台,舞台中央有許多人,或是西裝筆挺,或是禮服典雅,那些人有站的有坐的,手中拿著提琴黑管手風琴等樂器。舞台靠左,打鼓樂器和鋼琴也時不時地演奏著。整個舞台雖說不上是燈光璀璨,卻也顯的熱鬧非常高雅之至。
這是一場交響樂會!
陳簫如此告訴自己。基由音樂廳的昏暗,再加上身邊聽眾們都全神貫注地欣賞著音樂,陳簫這一身長袍的古怪打扮沒有引起過多注意。反而當舞台上一曲作罷後,聽眾們全數起立,為這場宏偉的音樂盛宴鼓起了熱烈的掌聲。
陳簫雖然說不上有欣賞音樂的心思,但周圍數以千計的聽眾那激動人心的掌聲與興奮卻十分感染人。被這氣氛所染,加上陳簫不想獨自坐著引人注意,就也站起身,雙手合攏,想用掌聲來肯定舞台上的交響樂團。
這個鼓掌的動作,讓他終於發現自己手裏是握有東西的。右手掌心內,是一柄堅硬的手槍,左手掌心內,是一顆有棱有角的多邊形物體。